“知道了。”
傅斯年满口应了,一点也不担心秦尧独自前行会出什么事,她一身武功常人难近,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她小心。
不用等拉着满满东西的马车,秦尧让车夫将车驾得快,不一会就将傅斯年等人甩在身后不见踪影。
“皇都果然是很舒适的。”
秦尧透着帘子一角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这才是进城处,不知道里面又是个怎样的光景,这是她第一次来皇都,紧张的眼神下亦透露着丝丝兴奋。
她让秦宁翻出一套男装换上,束起发,易了容貌,就近买了一匹马骑着,一身装扮后,活脱脱的男人英姿。
平日里也常这打扮,秦尧倒轻车驾熟的,她夹了夹马肚,骑马走在马车侧面,俨然成了侍卫。
“小姐,您真的要这样吗?”
秦宁掀了一个缝,不安的看着秦尧。
秦尧将腰背挺直,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马车里可是秦四小姐?”
马车突然被一个年级稍大的嬷嬷拦住,她歪头看马车,见车厢外确实挂着个不显眼的‘秦’字,便有了七八分确定,又道:“老奴是尚书府派来迎接四小姐的,候了好几日了。”
秦尧顺着她视线看去,瞧见车头处挂着府旗,暗骂自己大意忘取下,正要回话,秦宁先她探出头回道:“正是,劳烦嬷嬷了,小姐一路舟车劳累,疲乏正休息。”
秦尧瞧着嬷嬷偏头往后瞧,道:“尚有几辆马车许两三日才能入城。”
“哟,宁儿也会说谎了呢!”
秦尧等秦宁缩回头打马靠近打趣道,虽是打趣,她心里却盘算开,秦宁自小也是受母亲教导的,说话举止得体不输闺秀,她以后定要给秦宁寻门好亲。
再看看她……要不是生在秦家占了个身份,她这样子,怕没人敢娶。
即是有人来接引,秦尧想要游玩的心思自然落空了,还得想办法脱身再进到马车里,不然马车里可走不出另一个秦四小姐。
一行进了城,嬷嬷领着他们绕到了一条人少的道,她在前面马车里领路,秦家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秦尧正想找机会进马车里,却是一辆马车突然急驰而来,逼得车夫拽着缰绳拉转马头进入另一条街才堪堪避开没有撞在一起,这样一来,他们倒是与接引嬷嬷分开了。
他们拐进来的这条街窄仄,马车堪堪能行,只能前行没法调头,车夫只得驾着往前走,行了一盏茶时间便汇到了一条主街。
主街繁市,人多热闹起来,马车时停时动,走动也不过几丈,这可乐了秦尧,骑在高头大马上,视野也宽阔,什么都好看。
临市装修得豪气的酒楼,三四个男子说笑玩闹,趴在窗边的一人恰好看到了楼下马车,他饮了一口酒后扭头对着身后斜靠着没个正形的李煊笑道:“李老六,你未婚妻来了。”
被叫李老六的人正是李煊,他一身华服,束冠半斜倚靠在踏上,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但看这一场面,倒是个俊朗浪荡的悠闲人。
李煊一听他们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秦鹏仗着自己的军功为自己女儿攀上皇亲,谋就谋,那么多皇子,何以偏偏害他。
他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倚得更舒服些,不屑嗤笑:“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力人,什么未婚妻。”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不是一直都关着她到哪里了?今儿都把人给逼到这边来了。”窗边的人伸头望着下面:“你不来瞧瞧?”
房里几人一听他这话一窝蜂的拥过去想瞧,李煊不言语,那种女人谁要看。
几人见他不动的样子,互相给了眼神。
“哎呀,怎的生的这么丑。”
“就是,五大三粗的,啧,若不是知道我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子。”
“唉,可怜了李老六了,将来要与这么丑的人夫妇相称,我都开始同情他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李煊这才不耐烦的起身:“无聊。”
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过来伸头往下瞧了瞧,除了驾车车夫还有随行的一个侍卫,什么都看不到,知道自己上当,他冷哼一声瞪了瞪几人以示不满,几人相视一笑边开始打趣起李煊。
李煊也不恼怒,手执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停在酒楼下的马车,目光游移到不远处的人群里,看到一对中年夫妇,穿着褴褛的,正朝着秦尧的马车走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
李煊身旁站着一个青衣男子,正是他多年的好友宋啟,只见宋啟背靠着栏而站,侧首漫不经心瞧着下面而后用手肘碰了碰李煊:“毕竟是你未来妻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作何,就为难为难,挫一挫她的锐气,就算在枫泾城秦鹏只手遮天,可别忘了,这天下是我父皇的,既然进京了便该夹起尾巴做人,4意张狂由不得她,你放心,总不至于太过,我也丢面子不是。”李煊悠悠回道。
听他这样说,宋啟知他心中会有分寸,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