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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人多热闹,马车只能缓缓而行,这倒乐了秦尧,看什么都新鲜,她如今男子装扮,倒是自在,就连秦宁也在她不停劝说下经不住劝诱,卷了帘角从缝里往外看。
这一切落进了楼上李煊眼中,他自然是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不是秦尧,嗤鼻不屑后又与宋啟等人讥讽她没见过世面。
李煊先前看到的那对夫妇临到离秦尧不远的地方抬头直接将目光定在了李煊这里,见他轻轻点头,两人挤着人群靠近秦尧,男人手擒住马笼头,妇人却是跑上去拽着秦尧衣衫就大声哭喊着:“贼人,竟然叫我在这又遇到你。”
一切发生的突然,妇人声音又大,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人流一顿,更前行不得,况秦尧还被拽得死死的,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秦尧拉拽衣衫想要从妇人手中拽出,又怕此处人多,她使劲惊了身下马,拽了几下没脱开,只得任由她拽着。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妇人却是仰头看着她,声泪俱下:“你个贼人,你糟蹋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
妇人话一出,周围人不少倒吸一口气,皆想这原来是个恶人!有胆子大的竟也开口指责了几句。
秦尧听后一怔,一个指头反指着自己,她糟蹋她女儿?
等等!
秦尧脑中灵光一闪,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妇人,她才要张口,又顿住,一开口这二个的戏岂不是唱不下去了。
她不说话,妇人哭得更厉害,字不成句,旁人也听不出说的什么,这时拉着马头的男人湿润着眼高声悲戚道:“不要以为你是定北侯府的侍卫,我们就会怕你,我夫妇被你逼出枫泾城,没想到今日在此遇到你,天子脚下,我们再也不会怕你,今天我们一定要讨个说法。”
此话一出,秦尧心中顿时明朗了,府旗已经取下,还能牵扯上她家,串联起来想,方才的惊马之遇也不是什么意外,就为了将她逼到这边,看来有人在关注着她的行踪,可到底是谁,与京都外刺杀的是不是一伙也尚未可知。
这对夫妇神色愠怒,话里话外都是悲痛,共情下众人见被拉住的人不说话,只道他惊慌了,对这二人的指认更信了几分。
一提定北侯都知道,再加上她与六皇子的婚事,近来俨然是京都的热议,此时一听害人的竟是定北侯府侍卫,纷纷议论起来。
说的最多的莫过于功高震主这事,眼下又多了教下不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
秦尧听在耳里就烦躁,这京都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父亲怎么守疆土她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她解释起来未必会有人听,可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偏听偏信。
陷害的人又是什么目的,若要针对,便是该针对她本人才是,那才能一击致命,拿个侍卫陷害做甚。
秦尧沉思,既然将她逼到这里,幕后人应该就在附近观望,她扫过人群,并未看到可疑之人。
抬眸看到一侧酒楼有人探出头来看,她便仰头四顾,也未找到确切的人。
秦尧心思流转,挣开纠缠走到车夫面前,用眼神示意车夫替她回话。
车夫是个年纪不大的,叫秦安,还是秦尧替他取的名,常年跟着秦尧,愣愣的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秦尧心中微叹,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趴下,要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三人,秦宁又不能露面,她何须找这小子。
她张嘴没发出声,指了指那一对夫妇,又指了指自己,点了点头。
秦安摸着头琢磨琢磨了一会,恍然大悟道:“阿四今日嗓子不舒服,我替她回话,她确是我们侯府侍卫。”
大方承认了这对夫妇口中的秦尧的身份。
秦尧赞许的朝着秦安点了点头,小子进步很快。
她这一承认,在这些民众眼中仿佛就是承认了夫妇指认她的事,有义愤填膺的高喊着让送官。
“啧,愚蠢。不过她就这般不管不顾?”楼上李煊好整以暇的看着,却一直不见马车里的秦尧出来,他不屑道。
“到底女儿家,想必也是被这情景吓到了吧。”宋啟回他,心中叹了叹,这侍卫一承认对他是极为不利的。
“最好以后也如这般龟缩着乖一点才好”李煊又道。
“你终于敢承认你做下的恶事了,我一定要讨个公道,走,我们一起去衙门。”男人说着话牵着马就要走。
“等等”秦安瞬时明白了秦尧的意思,从马车上跳下来,不急不缓道:“我们承认她是定北侯的侍卫,可是没承认她残害了你女儿啊。”
秦尧眸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男人身上,两人这般诬陷,所谓的女儿也怕是无中生有的,她嘴角往上扬了扬,错身现在秦安一侧,垂首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
“二位可看清楚了,你们确定是她糟蹋杀害了你们的女儿” 秦安问道。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也是他亲口告诉我们他是定北侯府侍卫,不然我们平头百姓一个,怎会知道他,若无这仇怨,我们怎敢惹上侯府。”男人说着,看了看妇人,妇人便哭嚎了出来:“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话倒是头头是道,妇人这样一哭,肝肠寸断的样子,倒也换得不少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