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整个山庄也并没有彻彻底底的沉寂下来,总有那么些人不安分,也有那么几个人睡不着。
当然,还有部分人不能睡。
庞仲子安排了人守夜,自己也担任巡夜的任务,上半夜一直穿梭在整个山庄的大路小路上。
临近子时,他才将一得力下属叫来顶上自己的位置,没多做交代就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中。
顾里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庞仲子一口气没停歇,轻功运用到了极致,在暗夜里悄悄的溜进安宁等人居住的别院。
起落间身形矫健,眨眼间就蹿上屋顶,停留在一间靠东角卧房顶上,他暗暗屏住呼吸,揭开一片细瓦,露个拳头大小的洞。
屋里是虽然不是黑黜黜的一片,却比外头要黑很多,视线的落差让他眼前一片黑盲。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才适应那黯淡的光线,慢慢的能看出屋内摆设大致轮廓,以及他正对下方的床。
视线被床帐遮拦住,他只依稀辨出有个人躺在床上,而第一时间吸引他视线的是床前摆放的一个木桶,桶内是大半桶的水,水面泛着白光,有点刺眼。
庞仲子怔了下,然后静下心来等待,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什么。
白日里无意间注意到的事情却一直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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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白意识恢复过来之后的第一个知觉就是疼,疼痛顺着四肢骨骼一直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像千万只虫蚁发疯地啃咬着一样,整个人都沉陷在一片酸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