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幼白迷迷糊糊的想,大概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导致的精神上的脆弱,所有那些尘封的旧事,全都趁着这时候一股脑地恍惚而过。
他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深渊边沿,等某一天乏力的时候,懈怠的时候,就会万劫不复。
他是在一波又一波的胃里翻涌的灼烧感的刺激下清醒的。
庞仲子本没想这大半夜的去敲幼白的房门,可是这晚上发生的事总让他心里不踏实,不过是骑了两趟马怎么会颠的走不了路?然后又是被劫持、晕倒……
他心思不宁的来到了东后院,本来还在犹疑,因为想到幼白这会儿应该睡得正沉,可从幼白房里传出来的动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庞仲子直接撬了窗跳进去,就看见幼白一个人伏在床边,朝床下痰盂里费力地呕吐着,痰盂里不见任何秽物,他费尽力气吐出来的就只有少量的水。
庞仲子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幼白几乎要跌下床去的身子扶住,“怎么回事?你这呕什么呢……”
幼白微微摇头,喘息的空挡好不容易说句话来,“没事,就是,饿了……”
庞仲子一愣,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脑袋空白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结结巴巴问:“需要吃、吃药吗?”
“……呕”胃里一阵痉挛,幼白忍不住又俯身去痛苦地干呕,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叶一样。
庞仲子手足无措的扶他倚到床头,“你、你等会儿,我去找大夫。”
幼白还是摇头,勉强抬起袖子擦去嘴边残渍,深深呼吸了几次压住胃里空荡荡的翻涌,声音微哑着道,“过会儿就好了,你能帮我准备一桶热水吗?”
“你要洗澡?”庞仲子显然没跟上他转换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