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白紧按着胃,咬牙忍过一阵漫长的绞痛,清楚地感觉到贴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实在没心情也没力气在这个时候说太多,“对,我要泡澡……”
幼白话音还在飘着,庞仲子还没想好自己是不是该马上出去帮他准备热水,房门突然发出一阵哐当声。
安宁一身冷气,一脸阴云,踹开门站在门口,“怎么回事?”
庞仲子吓得往一旁跳开,幼白也是一惊,深深舒出一口气,伸手撑着床沿熬过一阵晕眩,才哑声道,“我没事。”
见安宁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庞仲子头皮发麻,梗着脖子道:“我是一直追查在徐里弄吹哨的黑衣人,刚刚回府。”
“人查到了?”
“没、没有。”
“继续查。”
“是。”
习惯性的听从命令的庞仲子还没动,安宁已经不耐的轻蹙眉头,“还不去查?”
庞仲子一愣,一瞬间有上百句话一块儿冲到喉咙口,张了半天嘴,最后只吐出来一句:“咳咳,马上、马上去……”
自接手案子以来,安宁的精神就是紧绷的,无论多难办的案子,她从未觉得累。可这一刻,坐在硬凉的长条凳上,啜了一口凉茶,她惊觉全身无一处不疲累。
她走神的功夫,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的动静。
隔帘是成串的珠子,根本遮挡不了视线,所以她余光里清清楚楚看见幼白所说的换衣并不是脱了穿干爽的衣服,而是直接又套了件外衫。
她挑挑眉,手指不自觉的摩梭杯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