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城让吓破了胆的齐顺将那些身份不明的死士都给指认出来,见着自己曝露了,其中有几个死士便欲要咬舌自尽,却被刑部的侍卫给阻止了,卸了下颚,捆住手脚,这些死士即便一心求死,也无能为力。
楚尧自从得知了死士们的身份之后,便欲要自他们口中撬出消息,不过这些死士们一个个都是嘴严的,如此即便在易青城的严刑拷打之下,也未曾吐露出半点儿有用的消息。
楚尧在忙朝堂之事,俞蕴之近来倒是清闲的很,终日待在关雎宫中,除了每日去给太皇太后以及安太后请安之外,也并无旁的事情。
如今楚河已然清醒过来,但身子却未曾好全,也不能下床走动。辛夷心中对楚河还是有几分情意的,自然不忍这人受苦,如今便待在善宝阁之中,衣不解带的照顾楚河。
俞蕴之清楚辛夷的辛夷,加之近来禁宫之内安分不少,所以也未曾急着将辛夷给唤回来。
算算时间,俞蕴之已然有小半个月未曾见过玲珑了,也不知她近来到底如何了。户部尚书府被抄家,从中的的确确寻出了不少账目,将户部侍郎等官员也给牵连其中。
齐灵均瞧着是个端方君子,但收受贿赂却半点儿也不手软,瞧见了这些账目,楚尧身为大乾王朝的帝王,哪有不动怒之理?即便齐玲珑将将为楚尧产下一女,他也毫不留情,将齐灵均径直削去户部尚书一职,而后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至于齐家余下之人,因着未曾参与到其中,所以楚尧也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只是教训一番罢了。
齐灵均被流放一事,俞蕴之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倒是更为愧疚了。眼下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玲珑,毕竟齐灵均即便再是不对,也是玲珑的生父,将自己的生父陷入流放西北的下场,若是换了俞蕴之的话,恐怕恨不得以死谢罪,方才能将心头的愧意尽数洗去。
此刻俞蕴之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齐玲珑,所以终日待在关雎宫中,除了绣花读书之外,也无事可做。
这日俞蕴之待在暖阁之中,捏起一块儿糖花水晶糕送入口中,因着这水晶糕做的极为甜腻,让俞蕴之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端起一旁放着的银山毛尖送入口中,将一股子甜腻尽数压了下去。
只听雕花木门外头传来白水的动静,俞蕴之便开口道:“进来罢。”
推开雕花木门,白水抬手掀了帘子,冲着俞蕴之躬身行礼,俊秀的眉眼低垂,轻声说道:“主子,先前瑶华宫之中的宫人派来送信儿,言道齐妃娘娘欲要请您往梅园处以叙。”
听得此言,俞蕴之径直将手中的茶盏给放在案几上头,问:“可说是什么时辰了?”
“那宫人说是明日午时,若是娘娘不欲前去梅园的话,奴才便先去将此事给回绝了可好?”
白水虽说对齐妃娘娘与主子之间生出的事端并不如何清楚,但现如今齐家的下场看的却是明白的很,齐家虽说并无一人殒命,但也算得上是败落了,即便主子与齐妃娘娘情同姐妹,恐怕也会生出一些裂痕罢。
俞蕴之微微摇头,轻笑一声道:“许久未曾见着玲珑了,既然她邀我去梅园一叙,自然也无需推拒,你去回了那宫人,言道明日本宫自会赴约即可。”
将俞蕴之所言收入耳中,白水恭敬的应了一声,而后便退出了暖阁之中。等到暖阁之中只剩下俞蕴之一人时,她眉头不由蹙起,心下倒是升起了一股子疑惑之意,以玲珑的性子,近来也不会愿意见着她。即便俞蕴之并不愿意户部尚书府落得如此下场,但事实却是如此,她也无力回天。
莫不是玲珑生出了什么岔子?
俞蕴之菱唇紧抿,也猜不出什么大概。不过即便明日梅园之约有些不妥之处,俞蕴之也定然会前去赴约,毕竟也没有几个人胆敢在禁宫之中放肆,所以也并无大碍。
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日。
俞蕴之早膳用了不少薏仁粥,因着薏仁粥熬煮的极为软糯,入口即化,用之倒是让肚腹极为舒坦。如今俞蕴之身子比之前些日子倒是爽利不少,又过了两个时辰,瞧见巳时已然过了大半儿,这便着了一件儿鎏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头配着苏绣月华锦裙,外头又着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即便外头天气寒凉,也并不碍事儿。
带着白水与白芍两个前往梅园,因着梅园离关雎宫并不算近,所以俞蕴之在将近午时方才到了梅园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