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姒霏出手之后,俞蕴之也未曾再轻取妄动,毕竟若是闹的动静太大,将旁人的目光引在东宫上头,便着实有些不妙了。
禁宫之中根本藏不住秘密,那夜圣人将将入储秀宫不久,便被康乐书也搀扶回未央宫的事情,早便传的人尽皆知,不过任谁也没有胆子,将此事呈现于明帝面前,所以倒也算颇为安生。
不过俞蕴之通过楚尧,倒是也得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秘。话说那夜自储秀宫匆匆离去之后,足足有三四日光景,明帝未曾召幸旁的妃嫔,楚尧派心腹一查探,方才知晓明帝那话儿已经不中用了,想来也有惊吓过度的缘故。
得知此消息,俞蕴之也不由哑然。之于男子而言,若是那话儿萎靡不振的话,恐怕亦是会焦躁不已,如此再配上五石散的药效,想来明帝离发作也算不得远了。
此刻楚尧与俞蕴之一齐躺在床榻之上,前者以粗粝的指腹缠绕着俞蕴之滑润的墨发,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耳廓,当真是好不亲昵。自俞蕴之回宫之后,楚尧便一直宿在舒敬轩中,所谓侧妃侍妾便都仿佛摆设一般,即便是水安玉小产,也不能得着楚尧半点儿怜惜。
耳际被楚尧逗弄的有些发痒,即便已然是老夫老妻,俞蕴之仍是面颊飞红,咬了咬唇,摒退心中的绮念,轻声开口道。
“殿下,如今正是极好的时机,可是还要等等?”
俞蕴之埋首于楚尧坚实的怀中,声音略显得含糊不清。
闻言,楚尧动作未停,仍是一般放肆,薄唇附在俞蕴之粉颈之上,漫不经心地的说着:“确如蕴之所言,如今父皇已然不中用了,若是趁此机会出手,还可将三皇弟一齐拉下水。”
楚尧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性子,俞蕴之亦然。此刻后者轻笑一声,眉眼弯弯正好对上的楚尧的鹰眸,低声提议道:“正如殿下所言,父皇此刻定然焦躁至极,以三皇子的纯孝,想必也会费尽心思为父皇排忧解难,届时知晓动些手脚,便能成事了。”
此刻正是青天白日,原本俞蕴之还有些羞窘,但一说上正事儿,她便将所谓的羞窘都抛出脑后,满脸正色的开口。
俞蕴之容貌本就极为出挑,说是顶尖儿也不为过,墨发披散着,仿佛云团一般,映衬着大红的锦被,再配上雪缎一般的皮肉,眉眼之中蕴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这般诱人的情景,让楚尧周身升起一股子燥热。
他也并非圣人,自然不能似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此刻抬手揉搓着身下的小娘子,待到后者娇喘连连之后,方才罢手。
俞蕴之不住的讨饶,不时被楚尧逗弄的有些发痒,又哭又笑,全然将规矩视为无物,眼泪都溢出眼眶,洒落在蜀锦所制的软枕上头。
“殿下!殿下!”俞蕴之止不住的惊呼几声,幸而此刻寝殿之中并无伺候的宫人,否则她与楚尧可就要颜面扫地了。
“何事?”楚尧埋首于温香软玉之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喑哑。
俞蕴之眨了眨凤眸,小手推搡着楚尧衣衫半解的胸膛,低声开口道:“如今父皇服食了五石散,只能用冷食,饮温酒。若是三皇子颇为纯孝,以鹿血酒来给父皇补身子,想必便能生出奇效罢!”
服食五石散之后,明帝瞧着健壮的身子,便好似纸糊的一般,最最受不得磋磨,若是饮用鹿血酒之后,定然会使得周身气血奔涌,若是过量的话,七窍流血而死也是极有可能,届时三皇子楚卿便会背负一个弑父夺位的恶名,再想要登基称帝,恐怕便有些艰难了。
其实莫要怪俞蕴之心狠,现如今东宫的日子,着实有些不好过。瞧着明帝的意思,此刻都已然有些糊涂了,恨不得将楚尧自太子之位上撸下来,若是明帝真真下了废太子的旨意,恐怕楚尧的性命也便难保了。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若是楚尧不夺了帝位,除了死路一条,别无他选。
听得俞蕴之所言,楚尧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默然,倒是未曾妄动,翻身躺倒于床榻之上,好一会子才开口说道:“鹿血酒用多少分量才好,他好歹也是本殿的生身父亲,若是就这般去了,着实是…...”
俞蕴之也清楚楚尧心中的为难之处,抬手轻抚着这人紧闭的眉眼,开口道:“若是殿下不忍,在酒水中加的鹿血分量少些,只消引得父皇呕血,届时再言道酒水丹药相克,如此的话,倒也能留些余地。”
如今的楚尧,还并非前世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帝王,况且即便在前世,他亦是颇重信义,所以让楚尧亲手做出弑父之举,当真是有些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