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见了,有马车前来,门口的几个小童已经远远迎接了上来。识得为首一人是范云,立刻迎了上来:“范参军。”
范云笑着还礼,然后一跃从车上跳下来:“烦请通传了王爷,就说范云想要引荐的人现下已经到了。”
那小童机灵得很,立刻去回了。
不多时,等着小童回了话回来。凌衍、上音和陈庆之也整理好了一应所有,站在了马车面前。小童回来,对着范云拜下:“王爷一早就起来了,如今应当是和沈约沈公子在湖心弹琴说文,参军大人稍待片刻,我去请管家给王爷说了便是。”
范云想到还要对管家说,更是加了一句:“那正好,范某也找管家有事情。不知贵府可还有空房间,让我这两位朋友稍事休息,他们连夜赶路也已经累了。”
那小童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应了声,便匆匆跑了出去。范云这才回身,对着凌衍和上音笑了笑,示意一切事情已然办妥了。
这个时候,
西邸的管家已经从府里出来,对着范云一拜:“范参军,听说你需要再加一间屋子?”
范云点头,对着那管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正是,还要劳烦先生准备。”
管家应了,
带着凌衍和上音到了一处厢房,先让他们稍事休息,管家和范云出去论了一会儿事。等用过了午饭之后,便有小厮前来相邀:“凌公子、顾公子,王爷正在厅中等着呢,还请二位随我来。”
路上,遇见了一同前去拜见竟陵王的王融。上音认得王融,这个少年辞藻华丽,多次梁国文人的诗赋都是由年轻的他来做赋,而且又是琅琊王氏的高门子弟,算是意气风发、英雄少年。
见到上音,王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顾七公子公子果然是绝世独立、佳颜貌美,王融此番有礼。”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上音笑着回答,不卑不亢,“王融兄断不能将李延年用于赞美李夫人的诗句,用给了我。”
王融和范云听了此言,先是面面相觑。
然后,王融笑了:
“顾公子说的极是,元长失言。既然如今顾公子来了,那么还是要和我们好好畅谈一番才是。范先生,你一早认识了如此精彩的人,怎么不早介绍给元长认识?”
“那是因为元长你总是不在西邸的缘故。”范云解释。
凌衍反正听不懂他们这些文人墨客在拽什么文,只是跟在一旁将自己当空气,东张西望顺便回想当日他和上音在山洞里面做的事情,凌衍决定将那段经历当做自己这辈子最为重要的回忆,因为凌衍觉得,他后来可以动了以后,兽-性大发让上音的屁股疼了好几天。
因此,表现太差,大概都没有以后了。
“王公子、顾公子、范先生,王爷还在等着呢。”小厮催促。
听了这话,范云也便回了头和王融走在前,凌衍和上音跟在后。一行人由小厮引着,穿过西邸层层叠叠的院落,眼见了这么三年来竟陵王西邸已经逐渐变成了一座城。
此刻的西邸里面,云集了天下名士。
三年之中,也更有了很多人慕名而来,竟陵王虽然不比当年战国四公子,却也不差得了多少。竟陵王和沈约今日也是早起于湖心略微谈了些佛道之事,听到了范云带人回来的消息,两个人也是回到了厅中,一直等着三人的到来。
沈约闻名在外,世人都知道沈约的文才。
世人更知的,是他容貌美、器宇不凡。竟陵王和沈约此刻站在厅中,两个人都是才俊少年,一个人身着华服,另一个人则只是白袍玉立,加之一堂的当世名士,真正的让人觉得,乃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而,
凌衍此刻戎装未褪,上音却是蓝衫在身,一文一武,卓然突出,瞬间也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凌衍本就是人靠衣装,如今好好收拾了一番,反而有些像是一个将门男子,旁边更是因为有了上音那与众不同的姿仪,让人纷纷侧目。
这个时候,竟陵王开了口,说的却是一句让凌衍和上音都不是太舒服的话。
竟陵王说:
“久闻河东顾家顾七公子大名,一篇《东明赋》得十六岁拜相、更辞而不就。如今,宋国灭亡、河东顾家只有你一人偷生。顾公子,本王想问你——宋国之祸,是否由你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