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说什么呢?!”凌衍沉不住气,直接上前一步就要和竟陵王大战三百回合。可是却被上音拉住,上音示意凌衍不要说话。
然后,
上音将凌衍拉在了身后,自己上前一步,对着竟陵王,恭恭敬敬一拜:“久闻王爷大名,今日有幸相见。”
竟陵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上音。
“原以为王爷愿结交天下文人政客,想必深谙治世之道,怎知初见之时,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上音面无表情地说,更是在满座文人惊讶的注视之下,看着竟陵王,“王爷就不怕传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
“喔?”竟陵王挑眉,“顾七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本王所问又有何不对?宋王痴恋于公子,若非公子你逃婚、宋王断不至于因此动辄宋*队,让律国有了可趁之机。更是引得宋国百姓皆因公而亡,铭城屠城、何等惨状?河东顾家,一门高门,三百余口,尽数灭亡。公子苟且偷生,竟不觉有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上音笑,只看着满座文人,“宋王厚爱,上音推辞。律王伐宋、冯氏屠城、王爷罪我,是哪里的道理?且不知当年幽王姬宫涅,征伐各地,得美人褒姒。美人不笑以天下烽烟戏之,周朝灭亡,公卿士大夫之类只责褒姒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狐媚惑主。又岂可知,褒姒身负亡国之仇——面对周王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竟陵王不置可否,只笑。
凌衍难得竟然听懂了上音在说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于是插嘴道:“我知道你古代男女不平等,但是一个弱女子家人都被周王杀了,还要让她对着自己的仇人笑,那真是难为她了。你们只会怪她为什么不委身周王,却为何不去怪周王为毛要作死!周王如果不用烽火戏诸侯这样的办法,哪里会至于灭亡?”
这时,
站在竟陵王身边的沈约突然开了口:“如此,顾七公子告诉我们这个故事想要说什么呢?公子不是女子,宋王也没有灭你满门啊?”
“呵,”上音笑了,转头看着沈约,“先生身负盛名,原以为先生会有什么高论。却没有想到先生所言,更是不堪入耳。小孩子尚且知道的道理,先生又何必再问。”
说完,
上音转身和凌衍叫唤了眼神,凌衍立刻会意。
“这么简单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凌衍开了口,“你们还真是比我这个学渣还笨!宁杭确实不是女人,可是他为人臣子,听君王命令,宋王首先是君,然后才是爱慕他的人。决绝地拒绝一个君王走上搅基的道路,难道很奇怪吗?”
沈约沉默,
“君臣之道,恩义相报。唯上,唯利,皆不是正臣之道,”上音开了口,“先生有管仲乐毅之贤,更有文种范蠡之能,却不知道为君臣之道,只知书中道义,却不知古来只有红颜祸水、妖媚惑主!然正是君王好色,才罪了多少无辜女子!上音何罪、作《东明》一赋不过为人推举所为,王爷罪我、先生责我,不觉得太可笑了一点吗?”
沈约和竟陵王都不说话了,
满座的文人也面面相觑,一个个小声议论起来,却也不敢当面和上音说什么。
倒是路上遇见的王融,还是孩子心性,从范云身边走出来:“顾公子高论,元尚受教。只是,元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顾公子不吝赐教。”
“王公子请说。”
“那么,且在顾公子你看来,宋国是为何灭亡的?”王融甚至对着上音恭敬作揖,“按着公子所言,岂非是宋王自己咎由自取。难道不过是聘男后,就能够令六国之一的国家,十日之内如此迅速的灭亡?”
“就是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顾公子你如此推脱责任,是否不妥?”有人随口附和。
“河东顾家一门豪奢,若非是因为公子你在宋王聘男后的典礼上消失,宋王又如何会举国兵力去寻找你,又如何会让宋国边境空虚,更是不会因为伤心,才没有准备好防备律国的jūn_duì,才会造成了铭城十日的地狱。顾公子,你容色清丽、难道就不愿担这骂名,而选择将一切罪责都推给宋王吗?”更有人出声对着上音责怪。
凌衍怒,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只知道打嘴炮,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吧?宋国灭亡关你们什么事?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干嘛隐居祭龙山,有本事出山揭竿而起啊?!”
上音拉了凌衍一下,然后淡淡地扫过了方才说话的两人,才重新回头看着问话的王融道:“王公子方才问我的是,宋国为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