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瞬间捕捉到那个释放能量的中心——他飞快的咬破自己的手腕,献血顺着手腕流下,他瞄准方向,朝那个中心狠狠的洒过去!
这样恐怖的力量,必须毁灭!
他现在已经不再去想自己曾经做过的虚无缥缈的梦,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池仲景”。
他不会输……不会!
在红色的血珠从伤口处飞出去的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死的时候也是这样,鲜血飞溅在墙上,开出一朵朵诡异的死亡之花。
当时他的心里没有痛快,只有冷漠。
就像他父亲当年把偷偷教他画画的隔壁姐姐当着他的面按在水里活活淹死那样冷漠。
父亲告诉他,你姓马佳氏,你不能学这些。
他被从小灌下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汁,被扔进冰水里,埋进土坑,被火烧头发,他从来都一声不吭。
直到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他是马佳氏最出色的孩子,是他的骄傲的那天,他用手里的小刀,利落的割开了眼前男人的喉管。
凡事不属于人类的力量,都要消失。
不管他是谁。
他的双眼随着鲜血飞出的一刻变得通红,眼神死死的盯着能量的中心。
可是,在他的血珠即将接近池仲景的时候,能量波动突然消失了。
浮在半空中的血珠没有了能量支撑,“哗”的一声洒了一地。
马启明几乎要疯了!
一切都很安静,空气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任何人,他通红的眼睛扫过院子的每个角落——院子里张时和他父母竟然在一瞬间都不见了!
他猛的抬腿冲进叶三呆的屋子,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叶三和秦分也都不知去向!
整个院子里,竟然只剩下了他和他的手下!
马启明嘴唇颤抖着,双拳握起又打开,心底闪过重重的无力感。
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吗?
他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低着头。
半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朝自己的口袋摸去,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一根小小的绿色羽毛正趴在里面,闪着微弱的光。
他眼里划过一丝阴狠,还在滴血的手腕缓缓抬起。
“哦对,忘了件事。”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耳边响起。
手中的小盒子突然脱了手,飞快的向上飞了一段距离然后消失。
“谢谢你提醒我。”
池仲景懒懒的声音,普通地狱审判者,再次将他无情的推下深渊。
“还有件事。”池仲景盘着腿悬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男人濒临崩溃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你自己也拥有那种力量,为什么,不毁灭你自己呢?”
马启明浑身一颤,脑袋深深的埋在手臂中。
“你懂什么……”他眼神狂乱,“没有人懂……没有人……”没有人明白,他有多么痛恨那个每次使用家传术法的自己!
他守着那些陈旧的书籍,一边厌恶着,一边用上面写的东西不停的处理着那些他认为应该消灭的人。
比如他的那些族人,比如他的父亲,比如叶三。
他走私军火,他屯了大量的冷兵器,他有自己的飞机,军火库,甚至还有一支敢死队。但所有事情,最后还是要用他小时候学的那些东西解决。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又无法放弃那些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是他的生命在不断流逝。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拼了三十多年,在真正的力量的面前,却渺小的不堪一击。
他把池仲景看做自己的猎物,对方却连作对手的资格都不屑于给他。
他瘫倒在地,身边的手下想过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警笛声由远及近,作为凡体肉身,失血过多的他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轻哼了一声。
果然……他最后,还是只能杀死他自己。
他不想死在自己的巫术下,他想从腰间掏出□□,可是枪袋打开后,里面的□□早已被拧成了一块废铁。
报应。
这是他应得的。
他坐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