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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胡姑娘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原本被死气冲淡了的媚意也在眉眼中流转起来。谢九霄见状颇为欣慰,仍是自顾自地玩去了。
倒也没什么好玩乐的,只是她在大宅的后方犄角处寻到了一小从竹子,选了一段入了眼的砍来做了一根竹箫。宅子前的空地上正巧有棵参天的枯树,站在黑色的枝桠上迎风吹曲,也能自成风流就是。
这日傍晚,吹着吹着,树下传来胡姑娘的声音,“大人兴致很好。”
谢九霄停下,低头看她,十分稀奇,“怎么好好的唤我一声大人。”
“您虽为道家中人,却救我一命,虽是狐类,也应该讲究尊敬的。”说罢,竟也腾空飞起坐在了谢九霄身侧。
谢九霄只笑,心里觉得这只狐狸未免迂腐好笑。明明是妖类,却把人类的准则作了个通明,一口一个您还不算,还自己称为大人。
谢九霄低头瞅了瞅自己现在的打扮,粗布蓝衫,这些天里脏了也没空洗,狼狈得很。再看看一边坐着的胡姑娘,虽然憔悴,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给这么一个美人称为大人,好笑得紧。
如此想着,那墙上画卷里的华贵少女,倒是应该给人家叫大人的样子。
“您不问为什么么?”
谢九霄一脸莫名,“什么为什么?”
“您也是修道之人,不问为什么我身上有茅山派的灵符么?还有我为什么受伤逃到了这里。”
“就是因为是修道之人,才不要问呀。反正无非是蜀山、茅山的那些人以为你是苏妲己,便动手了。修道之人,不闻世间种种,往事如烟尘浩淼,众生多苦难,我辈本应该看穿这名利纠葛。那些个人为了混灵珠的下落,把中原大地闹了个乌烟瘴气,我才不愿意同流合污呢。”
胡姑娘咯咯笑了起来,分明不把谢九霄这番大道理放在心上,“您实在是言语了得。”
谢九霄也不羞恼,用竹箫指了指她脚踝,道:“你的金铃倒是别致。”
胡姑娘晃了晃赤足,垂着的红色衣角随风翻飞。大抵是施了法术,那金铃如何晃动都不响,她说:“您若喜欢也可赠您。”
“这大可不必。”谢九霄马上摆了摆手,“只是忽然见到,觉得稀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