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演戏。
那这次一定能拿奖。
眼神像刀射过来。
不,不是刀。
是子弹。就以他的心口为靶心,瞄准之后强有力的射击,把把准中十环。反冲的力量够大,最简单的动量守恒。
她够狠。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纪灼向来端正笔直的身姿微垂,眼前一片阴影。
盛桃移开视线,手却被他抬起。
“...烫没烫到”
盛桃轻易就甩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纪灼,恶毒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接着说,“好,我答应你。”
“只是你别再这样说自己”
“你不是。”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好,那我走了。”
留给盛桃的只有一件风衣,一个落寞的背影。
纪灼爱她,但也有自己坚不可摧的骄傲。
盛桃知道,他一定特别难过,甚至那双清润的眼眸可能在无人问津的地方流出眼泪,心脏就好像被一只尖利的手捏住。
但她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毫发毕现的画面铺盖在脑海,她甚至被压的喘不过气。
让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恬不知耻的和纪灼在一起,安然享受纪灼对她的好,不如让她去死。
这就像在上学的时候,你一直在最喜欢也最喜欢你的老师面前表现优异,偶然间被他看到你最想抹去的一段错误,他并不会怪你责备你,甚至愿意耐心开导指导你。
但你却再也没有能力在他面前有优秀的表现,再也不能成为他最骄傲的学生。
一想到这个错误,就会有恶心到如同吞了苍蝇的感受。
灰白黑相间,扭曲成条纹的苍蝇,散发着恶臭。
卡在喉咙里,你扣不出也咽不下,眼前却能清晰回忆起它在碗里飘荡的画面。
恶心至极,无能为力。
看着面前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你情愿通通推掉,这辈子再也不想动筷子。
盛桃是在这一瞬间明白盛清影的想法的。
所以怎么那么巧会有人看到她被盛清影带走,怎么那么巧祈放就能拿到独立休息室的钥匙交给纪灼,怎么那么巧盛桃和司牧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盛清影不敢确定纪灼这种头脑里装满知识的大学老师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分量下的适中,利用司牧对她的色心,足够让人失控,但不至于被欲望蒙心乃至发疯。
让她和司牧上床甚至在一起根本不是盛清影的目的,她只是这样利用自己逼开纪灼,至于盛桃再愿意另寻其他的富贵豪门,不管是不是司牧,她都会满意。
盛清影见过的水比盛桃深一倍。
而且她了解盛桃。
这就够了。
盛桃拨通了盛清影的电话。
几分哭腔,“喂,妈妈。你真的没说错,他果然不值得我依靠,我们吵的好凶....”
“好,我去家里吃饭,叔叔和司牧都在也好...我自己开车过去,别担心我。”
她挂断电话,抽屉推拉声乒乓乱响,在厨具里找到了折迭的水果刀,亮的反光。
日上正午,冬日阳光虽谈不上刺眼,到底是初冬,直挺挺的光线穿破厚实的玻璃。
盛桃在明亮如镜的刀面上看到了自己红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