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跳起来,“灵车?”
车窗摇下,露出副校长兼班主任、数学老师屈少白年青英俊正经圣母的脸,“宋晴,没赶上校车?”
宋晴眼睛一亮,猴子一样扒住车,可怜巴巴道:“可不是嘛,老师!”
“上车来,我送你回家。”
“您是我的亲老师!”
“少油嘴滑舌!”
宋晴爬到副驾驶,打量车内,觉得很豪华,“老师,这是保时捷?”
“不是,吉利。”
“上次教育局来大官,开的是法拉利哦。”
“胡说八道,教育局是清水衙门,哪来的法拉利。”
“剥削我们啊。”
屈少白书生气十足地瞪她一眼,“有根据吗?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愤世嫉俗?你爸爸还在跑剧组?”
“哈哈,一天si好几次。”
“哥哥呢?”
“在深圳写代码,忙着赚老婆本儿啊。”
“家里还是你自己?”
“还有卫晴啦。”卫晴是她蓄的一头德国牧羊犬。
屈少白家访过几次,了解她家的基本状况,“你爸爸就不能到工厂里找个朝九晚六的工作?也方便照顾你的衣食。总放你一个nv孩子独自在家,算是怎么回事?”
宋晴替爸爸辩护,“他的年纪,早就做不了普工了,无非是看仓库、看大门,一样不能住在家里。”
宋晴是二胎。妈妈生下哥哥宋明,隔了七八年,环掉了,意外怀孕,打胎,身t变差。两年后,环又掉了,又意外怀孕,医生不建议打胎,于是生下宋晴。身t更差,高血压、心脏病一齐找上门来,为了缴超生罚款,拼命打工,没有好好治疗。心脏病发作时,一头扎倒在私人服装厂的缝纫机旁。
屈少白作为新进入教育领域的理想青年,对宋家父母,以及槐林镇中学许多学生的家长,都颇有微辞,觉得他们明明不具备条件,偏要生小孩,生而不育,养而不教,白白造出小孩来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