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心软是路征来找她时,他抱着哭泣的她低声安抚,他帮她母亲办了个体面的丧事。
他是在母亲去世当天的晚上到的,在他到之前,她觉得她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独立、坚强而命运坎坷早年丧母的角色。
在他到之后,她开始奔溃,看着自己的世界,默默塌陷。她似乎一切正常,在表演自己,可内心被吞噬的黑暗,越来越多。
你曾以为,还有无数种充满可能性的将来在等着你和她的关系缓和。
亲人的死亡是钝痛。对无情的自然法则的痛恨与无力感淹没自己,对再也无法相见的事实避而不谈,对她能入梦、以另一种方式陪伴自己的可能性进行幻想,对自己的未来再也没有她认知的那一瞬,觉得未来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守夜时,路征抱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此时也没有言语能够安慰到她。
她长时间的发呆,间或的流泪,哭肿的双眼,已让他不忍再用粗糙的纸巾帮她将眼泪拭去。
他用温热的拇指将眼泪擦去,即使显得无用功,刚刚拭去,又泪满面。
那一瞬,他想照顾这个心碎的女孩一辈子。
路征后来想,也许,爱她就是从那里开始。
第二天出殡,苏建国还将他儿子带过来了。苏瑾脑子里的弦崩了,她丢掉了所有的体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泼妇般嘶吼,“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你还嫌我妈不够丢人是吗?你带他滚啊。”
苏建国被她在众人前拂了面子,他梗着脖子说,“这是我家,他是你弟弟,你不要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