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眼巴巴看着梁九八:“九八,其实我背也已经疼了。”
梁九八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毯子递给谢殃就走了。
或许是因为卫绾是这里唯一的姑娘家,而且陪他们留在这里也很辛苦,谢殃还是很照顾她的。
梁九八走后,谢殃还是将毯子递给了卫绾:“我简陋些不打紧的。”
瞧谢殃这温润的皮肤,硌在地上真是可惜了。不过卫绾还是十分感激的接过,卷起自己的小铺盖开始睡觉。
没想到梁九八走了一会又折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睡得嗒嗒的卫绾:“你摔了我们公子的玉。
让你回来是当丫鬟的,不是让你回来当祖宗的。你见过丫鬟睡毯子,主子睡地的么?”
卫绾红着脸从毯子里爬出来,三连句道:“哦。好。对不起。”
虽然自己做错了事,他也不用这么凶吧。卫绾委屈巴巴的侧了个身睡了。
次日,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卫绾身上。昨夜睡得很好,她是起的最晚的一个。
土豆一直咬她衣服,才把她给拽醒的。
卫绾站起来后,却发现毯子在自己身下,难怪昨夜睡得那么舒适,看来这毯子不错。
这里的人反正看不见他们。他们决定进入‘晓风残月’里边,试图找到那个空心棒子。
可是又找了一整日,仍旧一无所获。
卫绾发现,纵然在佳丽如云的‘晓风残月’,那个长相艳丽的女子亦是冠压群芳。
更让卫绾惊讶的是,每日她都要花好几个时辰练舞。
明明已经有了让人看一眼就魂飞魄散的容貌,却还这般刻苦,又练就一个让人看一眼就灰飞烟灭的身段。
这样的姑娘就该叫做妖精。诛心啊。
‘晓风残月’中衣香鬓影,聚会来往皆是贵客。
虽来这里才短短几日,卫绾已在这里看过好几回楚叙舟了,可见浪子名不虚传。
锦幔珠帘下的背影看不真切,但是那么长的腿,卫绾是认得的。
‘晓风残月’能成为名震京师的花楼,绝非浪得虚名。在这里的姑娘非但娇美,且还色艺双馨。
每隔十日,这里的主事都会选出一个花魁。而最落后的,便会被逐出‘晓风残月’。主事再从外选出新秀取代旧人。
这样残忍的方式支撑着'晓风残月'经久不衰的繁华,可沉鱼落雁的美人太多,竞争难免要更激烈些。
不过若是能夺得花魁,身价便扶摇直上。
‘晓风残月’最尊贵的客人就是当朝左相。
左相从来不亲自选姑娘,依他的意思说,众人已经帮他选好了姑娘。
因为他从来只点花魁,所以,夺得花魁,便有资格侍奉左相酌酒尽欢。
歌姬舞女,亦是优胜劣汰。
此届的花魁,便是那个艳丽非常的女子。
她叫艳骨,来的不久。
花魁两字说的轻巧。可每日练六七个时辰的舞,怕是没多少人能坚持的。
然而她资历尚浅就夺得花魁,在别人心里算得上是一条罪名,自然树敌无数。
楚叙舟在此多是与同僚把酒言欢。'晓风残月'里还没有哪位姑娘能在花魁的位置上屹立不倒,所以楚叙舟身旁斟酒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看得他眼花缭乱。
在席上,他偶尔会与身边的美人调笑几句,更是羡煞了一堆姑娘。
但是其实对于楚叙舟而言都一样。因为他永远只记得住一个名字——花魁。
但是在旁人眼里大相径庭。
左相如此风流倜傥,成了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
毕竟若真跟了左相,就不是自己少奋斗几十年的事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过于此。
艳骨给楚叙舟斟酒,初来乍到,手法不算太娴熟。
楚叙舟在风月场上流连日久,各式各样的姑娘都看花了眼。可对艳骨,他是有几分印象的。
一来,以前从来没有女子能蝉联'晓风残月'的花魁多次。时常见,想没印象都难。
二来,楚叙舟发觉,辛苦夺得花魁后,却从来不主动与他搭话的,她是头一个。
多半是他问一句,她回一句。平日里不说话时,她只默默侍酒。可但凡开口说话,必定是金口玉言。
在楚叙舟的世界里,他只欣赏胜者,不论对什么行业都是如此。更何况这是一位有见解深度的姑娘,确实深得他意。
他很欣赏,不过别的……楚叙舟并无太多想法。
今日一如既往,楚叙舟偶尔与她调笑几句,最多惹得不少姑娘嫉妒罢了。
然而楚叙舟才来不久,便被苏覆的人请到右相府去了。
如果旁人知道艳骨努力十日的成果仅止于此,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苏覆请他过去,是为着卿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