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若相信我,明年容先生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好,我相信你。”
林言姝起身告辞,“师父今日要带我进城,我得回去了。”
点了点头,卫容骏起身目送林言姝离开,久久无法回过神。
“小大夫还未及笄,真有本事为爷解毒吗?”卫邵从隐密处走出来,立在卫容骏身边。
“你可别因为她年纪小就轻视她。”
“我不敢轻视小大夫,只是大周名医皆束手无策,她竟有一半成算,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卫邵不曾看过主子如此维护一个人,对林言姝,他不敢流露出丝毫的藐视,不过,也要让主子看清楚状况。
“若没这个本事,她应该不会开这个口。”她只是有点莽撞,并非不知分寸,要不,直接将她师父或师弟推出来,岂不是更容易跟子书达成协议?
“阎妃临死前说过,此毒与解药早已绝迹,蒋太医也如此认为,小大夫要如何解毒?”
阎妃是先皇的宠妃——先皇时后宫最厉害、最狠毒的女人。先皇一驾崩,安宁长公主便说动太后让阎妃给先皇殉葬,阎妃便勾结其他皇子下毒谋害安宁长公主,没想到这毒却入了爷的口,当时爷如同置身寒天雪地,无论盖多少被子、烧多少银霜炭也无法使身子暖和,还好蒋太医即时给爷泡了药澡,将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随后事情追查到阎妃身上,而阎妃在安宁长公主命人逼供之前抢先吞下毒药,最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此毒与解药早已绝迹。安宁长公主说过,阎妃留下这么一句话,目的是要他们一辈子没有盼头,其心可谓恶毒。
“我也很好奇,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但愿小大夫真有本事为爷解了体内的毒。”
“我相信她解不了也可以保我长命百岁。”
主子相信,卫邵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道:“时候不早了,爷该回去了。”
卫容骏不发一语的转身往另外一边离开。
经过五日的等待,楚昭昀有过不少想像,不过,万万没想到会先遭到惊吓。
“这是啥玩意儿?”楚昭昀惊恐的指着林言姝从药箱取出来的东西,他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尤其那尖尖的像针一样的东西,教人寒毛直竖。
林言姝扬起下巴,一副“你很没见识”的道:“这是我师父独家的抽血仪器。”
楚昭昀不是很明白,但是捕捉到关键的两个字,整个人差一点激动的跳起来,“你要抽他的血?”
林言姝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明明高大威猛,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抽个血就吓傻了?“你们不是不清楚容先生中了何种毒吗?我也只能从容先生的血液里面寻找解毒的法子。”
“不能用其他的法子吗?”楚昭昀还是无法接受那玩意扎在身上。
林言姝很想一脚踹过去,师父老是笑话男人中看不中用——此话用在他身上还真是对极了!“若能用其他法子,我有必要抽容先生的血吗?”
“可是……”
“你出去,别在这儿扰乱我!”
“我不会将容先生单独留给你。”
林言姝瞥了迎夏一眼,“没看见这儿还有一个人吗?”
迎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人家她好歹比她家姑娘高了半个头,看起来有如此不起眼吗?
楚昭昀完全漠视迎夏无声的抗议,“她是你的人。”
林言姝火大了,摩拳擦掌地准备痛宰某人,“你是不是不愿意我为容先生解毒?”
“公子还是出去外面候着。”卫容骏终于出声了。若他偏向小大夫,子书只会看小大夫越发不顺眼,可是由着他闹也是不妥。
卫容骏发话了,楚昭昀也只能乖乖出去候着,不过临走之前,不忘低声警告林言姝,“容先生的身分可是非常尊贵,你若用心为容先生解毒,绝对有你的好处,但是你若伤了容先生,我不动你,也会有人收拾你!”
若是不赏他一个白眼,她觉得很对不起自个儿。“究竟是我不长脑子,还是你不长脑子呢?我这种卑微的小女子不会为自个儿树敌,若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解不了毒,容先生也不过是维持原状。”
这下楚昭昀终于肯摸摸鼻子退出房间。
林言姝走到床边,也不着急的与卫容骏闲聊道:“容先生会怕吗?”楚昭昀吓成那个样子,容先生岂可能不受影响?
“这很可怕吗?”
“我第一次抽血,吓得脸色发白,可是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就不觉得可怕了。”
“如此说来,这玩意也不是多厉害,不过一次就教你释怀了。”
“就是啊,未曾见过的总是吓人,见识过了也就不稀奇了。”
“你放心抽血,我不怕。”
“容先生不妨闭上眼睛,想着开心欢喜的事,我很快就好了。”
卫容骏没有异议的点头闭上眼睛,林言姝见了甜蜜蜜的笑了,莫怪师父说,医病之间首重互信,得不到信任会教人想撒手不管,就像楚昭昀那样的人,而容先生这样的病人,会让医者觉得信心倍增。
屋内的气氛很好,屋外的楚昭昀却是一刻也静不下来,走过来又走过去,一直懊恼刚刚没有问清楚,她要如何从表哥的血液里寻找解毒方子?实在是不曾听闻过这样的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妥。
这时,洪兴从外头走来,来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不由得脸色一沉,在这同时,房间的门打了开来,林言姝带着迎夏走出来。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楚昭昀惊愕的缩回急于伸出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