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姝又忍不住送他白眼了,“难道你以为说解毒就可以解毒吗?”
顿了一下,楚昭昀摇了摇头,却还是很困惑,“不是,可是,你要如何解毒?”
“回去做试验啊。”
“试验?”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你不必管,总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容先生解毒。”
专业领域……顾名思义,楚昭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对她就是生不出信心。
林言姝摆了摆手,懒得跟他废话,“好啦,准备马车送我们回去了。”
这会儿再纠缠也没意义,楚昭昀也不再罗唆的让李遥送她们回去,而他赶紧进屋查看卫容骏的状况。
“你觉得如何?”楚昭昀打量了他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有何差异。
“我没事,小大夫不过是从我身上抽了一些血。”
楚昭昀真的想不通林言姝在玩什么把戏,“她真的能解了你体内的毒吗?”
“不是说至少三个月,也可能一年,不急。”这么多年了,他还真不差这点时间。
“你还真沉得住气。”
“如今我还好好活着,也不差这一年。”
“也是,一年的时间是等得起。”楚昭昀在床边的小杌子坐下,声音转为低沉,“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找到人了。”
“你妹妹?”卫容骏并不惊讶,若依他的推算,子书去了燕王府后,燕王府为了确认此事是否属实,就会借口帮忙找人进行查探,而且不出三日就可以查个水落实出,除非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或者早就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不过,燕王府找到人也不会立即知会子书,总要过个十日半个月,毕竟燕王府在此事上若显得太过迫切,难免教人怀疑他们居心叵测。
楚昭昀却完全没有找到妹妹的欢喜,反而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妹妹。”
“有何问题?”
“是燕王府的二公子找到人的。”
“这不是早在我们的预料中吗?燕王府既然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再说了,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燕王府当然要充当好人帮你出面,相信燕王府必然不会将你的身分透露出去。”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怕被人家玩了,因此让洪兴暗中查探,她确实是十三年前在一位病重的妇人相托下带回翠香楼养大的,不过,洪兴查到翠香楼背后有燕王府的影子。”
“翠香楼是燕王府的产业?”
“应该说,翠香楼的老鸨是燕王的老相好。”
略一梳理,卫容骏做了一个结论,“人很可能是真的,但是被燕王府控制住了。”
“我也担心如此。燕王疑心病重,绝不可能相信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找妹妹,而我一找到妹妹,自然要将人赎出来,此人便可以待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你又不怕监视。”
“我是不怕,可是想藏住你就不容易了,别忘了小大夫正在帮你解毒。”
“以后别让小大夫上门就行了。”
打量了卫容骏一会儿,楚昭昀忍不住叹了声气,易容不只不想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更是为了淡化他的矜贵之气,可是尊贵的身分早就刻在骨子里,岂是能轻易藏得住的?“没有小大夫,你也够招摇的了。”
“先不说我,既然找到人了,你就不能不把人带回来,否则,反而显得你有所顾忌。再说了,难道我们连个小姑娘都应付不来吗?大不了安排人盯着就好。”
一顿,楚昭昀苦恼的坦白道来,“那位姑娘不像我娘。”
“不像永安侯夫人,也许像你姑姑。”
“不像,别说是姑姑,就是姓楚的,我也找不到一个与她相似的,这岂不是说不过去吗?”这才是他对她起疑心的主要原因。
“无论如何,还是要将人带回来,毕竟你来这儿可是为了寻她,明明找到人,却又迟迟没有行动,难免教人猜疑。”
楚昭昀倒是不担心,“事关永安侯府的血脉,难道我不应该谨慎再三地确认吗?”
“这倒也是,不过,总不能连个表示都没有。我想此事不会轻易了结,你不愿意以势压人,翠香楼就不会白白让你将人带走,你只怕还要费心交涉。”
“这样更好,我慢慢交涉,也方便你行事。”虽说表哥没要让他帮着掩护直至最后,可是跟着他一起来到燕州,当然同时离开更为妥当。
想了想,卫容骏终究没有反驳。他知道子书的想法——自己是一个需要被人照顾的病人,尤其出门前,娘亲拉着他说个不停,自己好或不好便成了他的责任,所以,即便自己一再强调无须顾虑他,子书还是处处考虑他,就怕无法平平安安将他带回京城。
虽然周子曜并非世子,但是一直待在燕王身边,自然比远在京城的世子更亲近燕王,也更得喜爱,不知不觉当中,燕王也习惯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指点,许多要紧的事更是交给他办理,藉此磨练他。
“父亲,楚世子并未交出银子将人赎回,是不是察觉到我们在后面操纵此事?”周子曜看不上楚昭昀,总觉得他就是一个脑子不行的武夫,当然,这样的人行事风格豪爽俐落,更好操控,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楚昭昀行事相当谨慎,并未一口气就答应翠香楼老鸨提出的要求。
“翠香楼那个丫头真是永安侯的女儿?”燕王还是了解儿子,若没有藉此事玩点什么花样,必然觉得可惜。
“我不会傻得在此事上头动手脚。”
周子曜当然动过此种念头,可是将一个人换成另外一个人,不仅极费功夫,而且一个环节疏漏,满盘皆输,风险太大了,再说了,即使真是楚昭昀的妹妹,还是可以握在他手上,何必用个假的?
“只要翠香楼那个丫头的身分正确无误,即使知道此事有我们的影子,难道他还能不认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