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住进来,定叫皇上夜夜来!”嫡妹满脸的骄傲自信。她为嫡女,小时候机灵可爱,这几年怎么让侯夫人教得越来越不成样子。
听了自己女儿这么狂妄之言,侯夫人不但不斥责,反而笑了起来,对于心然道,“你妹妹的病已经好全了,可惜错过了去年的选秀,但是你父亲说,你入宫两年不得皇上宠爱,也并无所出,家族全依仗不上你,我们近则今年,迟则明年,就把她送进宫。从现在开始,你要多多在皇上面前提起你妹妹。”
“女儿知道了”于心然恭敬道,侯夫人这话令于心然有些不安,自己立马要变成一枚弃子了?
“姐姐,你这根一套头面好漂亮,是皇上赏赐的?”嫡妹兜兜转转去了内室,在她梳妆台前停住了脚步,随意翻着她妆奁中的首饰,“送给我戴吧!”
这套粉碧玺镶东珠头面是去年皇帝赐下的,巧夺天工、异常珍贵,于心然不是舍不得,可若叫皇帝看见嫡妹戴上这套御赐之物......
“就送给我嘛,五姐姐,你怎么这么小气?!”
侯夫人在此,于心然哪敢说一个不字。只不过送嫡妹进后宫?如此横冲直撞的性子,惹了皇后最多被打骂,若惹了谢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般想着,她对着嫡妹笑得温和,“妹妹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姐姐的东西就是妹妹的东西。”
于安然听她这么说,欣喜至极,又从妆奁里挑了好几样异常珍贵的钗环,连带着侯夫人脸上也露出了满意之色,“你七妹妹欣然明年就十六了,本来我帮她选了鸿胪寺少卿家,可你父亲说门第太低,我就又费心选了几家,等明年就叫她从这几家青年才俊之中选一个定亲。”
现下徐雁秋危在旦夕,妹妹当局者迷,若早日为她定了别的亲事,她便不会再想着徐雁秋,“叫母亲费心了。”于心然恭敬道。
将这对母女送出宫之后,她沉住气静待了两日,一得到皇帝回宫的消息便立即要去灵兮殿。
走得急,在芙蓉轩门口撞见了妙静云,她正端着点心要进来。
“贵妃娘娘,嫔妾为您做了您最爱吃的、”
“正好,给我。”于心然来不及多说,从妙静云手中接过盘子。如此去灵兮殿太过突兀,拿了点心过去正合适。
此时天色已暗,她也顾不得什么贵妃仪态,沿着小路奔至灵兮殿院门口才慢了下来,恢复优雅从容的仪态,缓缓步入殿内。
“皇上、”一跨进殿门,发觉谢清竟然也在灵兮殿。
他们二人回宫后已换了常服,皇帝一身藏青色,谢清着了浅蓝色宫装,正悠闲地在窗边木塌上下棋,从她的这儿望过去真真一对绝世璧人,
即使不相干的旁人,也看出三人之中她才是碍事的那个。
“妹妹来了。”谢清手中落下一子,勉强说了句客套话,皇帝手中兜着黑子,专注于棋盘,都未曾抬头看她一眼。
“臣妾做了点心、”
室内一片静谧,其他二人谁也没有再同她说一句。她尴尬地移开视线,扫视四周,意外瞥见了不远处桌上的那叠奏折。王为意果真没骗她!
皇帝终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朕不喜食甜。”
这五个字令本就尴尬的气氛顿时结成了冰,比起训斥,这句话当着谢清的面叫她下不来台。
于心然只愿自己即刻凭空消失,可为了折子只能暂且忍耐,等嫡妹进宫之后她再消失,从此不再碍皇帝的眼。
忽视皇帝无声地赶客,厚着脸皮坐下围观他们下棋。手里还抱着点心,心情跌入了谷底,不就是没有跟着一道去祭祀吗?至于如此冷落她吗?还说什么不爱吃甜食,之前她送点心去书房的时候他还说喜欢,还叫她以后多送一些。
口是心非的骗子!
腹诽了许久,二人这一盘棋也没下完。她百无聊赖地拿了点心用。妙静云长得美艳不说,手艺与那个新来的点心御厨不相上下,若非生在权贵之家定成一代名厨,可惜一开始跟错了皇后。
“皇上,大将军与恭老王爷已在书房等候。”大太监入殿禀告。
“朕下完这盘棋。”皇帝扬手示意他退下。
他要离开灵兮殿,看来这奏折真的偷不成。于心然捧着点心盘子,想到之前自己被皇帝责罚,大太监真的有心帮她,起身跟去了门口。今日是元旦第二日,皇帝放了宫人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守在门口的只有大太监和王为意。
“刘公公,尝尝这点心。”
大太监受宠若惊,“谢娘娘恩典!”
“还有王侍卫。”于心然又将盘子递到王为意跟前。他丝毫不扭捏,也大大方方地取了一块。
“多谢娘娘。”
殿里的氛围压抑得她喘不过气,在门口与他们相处倒是自在。待点心吃完了她才重返殿内,准备向皇帝告退。
“贵妃过来替朕更衣。”正好他们一盘棋下完,谢清正在收拾棋盘。皇帝突然唤她。谢清不是也在吗?何故又使差遣她!
于心然心里不大乐意,可也只能跟去了灵兮殿内室的屏风。憋着股气为皇帝褪下外袍,更上新的。
“王侍卫?”皇帝一双眼眸游离在她身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揶揄道。闻言于心然愣愣地仰起头,不懂皇帝何意。
“王为意若知晓是贵妃你泄题才害得他走不了仕途,还能吃得下贵妃所赠的那块点心?”
都过去多久了,还拿那桩事威胁她?皇帝自己不爱吃点心,还不准她分给王为意和大太监,真是小气又霸道!于心然本来就受够了气,剩下的几粒扣子她不扣了,皇帝又不是没有手,“这桩事若皇上不说出去,谁会知道?而且王侍卫不止吃了一块点心,他足足吃了三块。”
“住口。”皇帝低声呵斥道,“再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朕治他的罪。”
“王为意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不知皇上治他一个什么罪?”扬起眉梢瞪向他,真莫名其妙,皇帝出宫祭祀一趟,把他的脑子祭天了?
“你再喊一次试试?”皇帝的怒意似在胸中翻滚。
谢清还在外屋,闹开来了谁都不好看,于心然不欲再与皇帝争论,忍了下来,一双纤手继续为他继续扣胸前的扣子。
“心里想什么?”皇帝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个问题太荒唐了,他不光管束她的行为,还要管束她的思想?
“臣妾在想皇上啊。”她冷静下来收敛了脾气,每次与皇帝争论总得不到好处,别一会儿他又把她扔到冷宫里去。
干脆利落地将扣子全部扣完,才要转身,皇帝突然抓紧了她一双皓腕,以迅雷不及俺耳之速俯身,于心然还来不及闪躲,唇上便传来了疼痛感。
他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