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郑秋阳约了方士清一起喝酒。
在酒吧里刚一落座,郑秋阳就立刻掏出手机翻相册炫耀他的女朋友,看旁边几人的表情,十足是来一个就炫耀一次的不要脸节奏。
方士清瞥了一眼,果真不是上回见过的那个了,也算给面子的夸了句:“好胸。”
郑秋阳乐呵呵的把酒推给他,说:“特黏人,今儿还非想跟过来,被我撵回去了,还算听话,赶明儿给你们瞅瞅啊,真人比照片好看。”
大家嘻嘻哈哈一阵,也没人把他这个女友当回事,反正遇着更好的胸,他还是要换的。
郑秋阳这个人吧,乍一看好像和王齐他弟王超差不多,其实和王超还有点不一样。
郑家是珠宝世家,王家兄弟的老爸是个挖矿的暴发户,家教上本身就差了一大截。郑秋阳是经管专业,后来又专门进修了珠宝设计,有没有本事另说,起码不像王超被惯得除了耍贱什么也不会。
可郑秋阳的问题是,他是他爸的私生子,正室也有儿子,人家吃干的他喝稀的,大局里头的事儿也轮不着他。
正经事儿里插不上手,他就只能每天不正经的过了。在公司里头任了个无关紧要的职位,偶尔画画珠宝设计图,其他时间基本上全用来攒局和泡妞。
他和方士清也算是高架桥上一见结缘,互相看对方都挺顺眼,他攒起个局一准儿记得叫方士清一起来玩,但凡方士清有时间一般也会过来凑热闹。
虽说俩人认识时间不太长,兄弟情谊升温倒是很快。
喝了几圈下来,方士清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吧台附近坐着个眼熟的人。
有阵子没见袁瑞,也没听说过他什么消息,这会儿远远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周围也没有像是他伴儿的人,坐在那自斟自饮,喝的又猛又急,俨然是借酒浇愁来的。
方士清没打算过去打招呼,看两眼就回了包厢。
他也不是完全不好奇袁瑞现在的生活,袁瑞这么不高兴,是因为事业不顺利还是和那个有妇之夫感情不顺利?
可甭管因为什么,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上赶着去问,显得他跟张狗皮膏药贼心不死似的。
要说起来,他这会儿对袁瑞也早就没那阵子那么魔怔了。
包厢里边分了几拨,玩骰子唱歌把妹,都开始各自玩各自的。方士清找了个角落坐下,自个儿拿出手机玩开心消消乐。
郑秋阳瞅见他落了单,拿了瓶酒坐他旁边看他玩,时不时还要指点两句:“等会儿小黄鸡不够了,得先撞鸡蛋!撞鸡蛋啊!哎哎哎这儿明明就有个魔力鸟!卧槽好可惜!”
方士清玩了两次都没过去这关,郑秋阳实在看不下去,把手机抢了过来:“来,我玩儿你看着。”
他玩儿的倒是十分顺利,过了这关又开始玩下一关,还游刃有余的跟方士清聊天:“就你那个亲戚,他还不如你呢,大晚上的揣着手机跑东家串西家的找人帮他过关。”
方士清想了想才反映过来:“你说王超?”
郑秋阳道:“可不就是他,什么游戏都是战五渣……据说他大哥玩游戏很牛逼?是不是真的?”
方士清道:“没见过我姐夫玩手机游戏,老早以前见他玩psp,是挺厉害的。”
郑秋阳抬眼看他,笑道:“王超整天说他大哥把他当沙袋打,这是不是真的?”
“算是吧,”方士清喝了口酒,说道,“他是挨打挺多的,我姐夫练过散打,下手可能是重了点,不过他也活该,就爱惹是生非,不打他打谁?”
郑秋阳嘿嘿笑两声:“看你这样儿,你姐夫估计是没打过你。”
方士清把空瓶子扔一边,又开了一瓶,叹气道:“我现在倒真盼着他打我一顿就算了……也不知道他跟我姐是要搞什么,古怪的不得了。”
郑秋阳盯着手机屏点来点去,随口问:“怎么啦?”
方士清边喝酒边道:“他最近没事儿就联系我,估计是我姐指示的,前两天本来说好和他们两口子一块儿吃饭,结果我姐有事儿临时来不了,就我跟我姐夫俩人,那顿饭从头到尾他也没怎么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打量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直发毛。”
郑秋阳不觉得这是个事儿:“是不是催你结婚了?”
方士清猛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郑秋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这就对了,王超说他俩把你当儿子养,我看也是。做家长的就爱玩这套,我妈去年开始催我结婚,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一出,看着跟神经病一样,其实就是想把咱们逼成神经病,然后就乖乖就范娶媳妇儿了,对付这种招数,只要甭理他们就行了。”
方士清:“……我姐夫跟你妈不一样。”
郑秋阳道:“有什么不一样?”
方士清说不出哪儿不一样,转移话题:“还是喝酒吧。”
闹腾到十二点多才散了场,最后掷骰子过了个圈,方士清点儿是真背,要大他就小,要小他就大,被灌了不少,有点大了,走路七扭八歪,说话也开始大舌头,所幸头脑倒还算清醒。
他和郑秋阳并排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郑秋阳比他还好点,起码走路说话都还没问题。
先过来一辆车,郑秋阳连扶带推的把他塞进车里,要关门的时候,又觉得不放心,自己也跟着上车。
方士清大着舌头问:“你上来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