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事,卡库拉,不小心挨了一枪。”
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好像差点客死异乡这种风云诡谲的生死大事,跟家常便饭一样。
等到了总裁办公室,谢骄阳面不改色地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扯到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郑颂还是被他白衬衫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
“你没处理伤口?”衬衫后腰那里那么一大块血迹,有干涸的,有新染的。
张牙舞爪的血迹,看着多触目惊心。
白衬衫已经被血浸透,干掉之后黏在白绷带上,轻轻一扯,就牵动伤口。
难怪他一路回来,都不敢脱掉外套。
谢骄阳皱了皱眉:“在卡库拉医院处理过,旁边还有个护士在给一个公司员工处理蛇缠腰,幸好我接种过水痘疫苗。”
蛇缠腰,又叫带状疱疹,光是听名字,郑颂都被恶心地胸口一憋,抖了抖鸡皮疙瘩。
这么可怕的医疗环境,也不知道有洁癖的太子爷怎么忍过来的。
太狠,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岂是池中物,不愧是他郑颂的boss。
郑颂高价秘密叫过来的家庭医生拎着急救箱进来,帮谢骄阳剪掉衬衫,还有黏在伤口上的绷带,重新上药。
郑颂被那把剪刀吓得心肝胆乱颤,忍不住龇牙嘀咕:“好好一太子爷,跑那鬼地方拼死拼活,我大哥跟私生子抢家产都没你肯搏命。”
这可是谢家骄阳啊,寰宇唯一的继承人,要是出了点事儿,他郑颂可能都狗头不保。
“风险和收益成正比,不过枪子而已。”
md,顶级富二代还努力到拼命的地步,让我等咸鱼怎么活?
“呵呵,枪子也差点要了你的命。”
谢骄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本来快好了,回程途中,飞机遇到强气流颠簸,磕了一下,从游轮下来的时候,被人挤着又撞到扶手。”
黏在背部的纱布被撕开的那瞬间,强悍如谢骄阳都忍不住冷嘶一声。
郑颂听着想骂甘霖凉,为了自己白月光,命都不要,这是何等情圣。
可惜被逼着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谢骄阳这人傲得很,对女人挺冷淡,不喜不怒,这么多年,只为两个女人破例。
一个是,他宠着的宁h。
一个是,他讨厌的宁晚星。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郑颂把人送出去。
回来后,他绕着谢骄阳转了一圈:“你怎么还戴着墨镜?怕光?被非洲吸血鬼咬了?”
“滚。”
“嘿,你还发脾气?有病!”郑颂趁着谢骄阳不注意,唰地一下摘下他眼镜。
白炽灯光下,谢骄阳眼周的肤色和脸的肤色不一样。
郑颂爆笑出声,捶着沙发背,笑得浑身发抖:“擦,我说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感情是眼眶变色啦!”
被拆穿后,谢骄阳干脆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阖着眼睛休息。
不管了,反正墨镜戴着也不舒服。
“你试试热带草原大旱季,户外四十多度高温,整天跟野牛一样在外面暴晒。”
戴了一个月的墨镜,眼睛倒是保住了,眼周和被晒黑脸部皮肤倒不是一个色。
“不是,”郑颂差点笑抽过去,“你顶着这模样去参加宁h的生日轰趴?”
居然没被人笑?
“灯光太乱,谁看得清。”
连宁晚星凑那么近都没看清楚色差,其他人更没机会。
而且他们接吻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甚至忘记摘掉他的vr眼镜。
“嘿,想什么,闭着眼睛都一脸荡漾,跟人家发生了什么好事?”
郑颂瞧他疼得嘴唇发白,没话找话说,转移注意力,免得他忍着难受。
“别胡说。”他这三年很少回家,在游轮接吻后就想吃一吃,可惜还得等等。
郑颂一脸“老铁,都是男人,我懂”,又关心起正事:“你打算最近在哪养伤?你回漱石公馆,不就被谢董逮到了。”
他这一提醒,谢骄阳蓦然想起宁晚星今天的反常,一直要求他回漱石公馆。
“公司。让你盯着漱石公馆,最近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她整天的生活除了看电影,学习,就是处理各大品牌的定期电话,节日贺卡,问候邮件,怎么,还怕你老婆给你戴绿帽?”
谢骄阳倏地睁开眼睛,极轻地哂笑一声:“她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末了,又添了一句:“她有点情绪。”
不要脸。
郑颂暗骂了一句,讽刺问道:“没情绪才怪,你忘了澳洲的比基尼模特?”
谢骄阳不自觉地换腿,动了动,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长长的眼睫毛垂着,英俊眉眼充满锐意:“那又不是我,我在卡库拉生死一线。”
“哟,人家又不知道,反正外人看来就是,你浪,你渣,你做个人吧!”
“滚,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每次给我找的绯闻对象都一个模子。”
郑颂以为他不高兴别人长得像宁h:“嘁,骄阳文化现在力捧她,公司十八线女星当然照着她整容。”
“算了,”谢骄阳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好好处理,钱你自己划,资源找我妈。”
郑颂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最近那个比基尼美女不知道哪里搞到我的电话,恐怕要作妖。”
谢骄阳不会为这些事儿操心,全部当垃圾扔给郑颂:“你看着办,别让人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