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游风道:“若非鹦鹉姑娘,我们哥仨已是三盘烤乳猪了,哈哈!哈哈!哈哈……”见二位兄长沉默,铁游风只得收回笑声。
左云天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捋了捋胡须,道:“时间紧促,左某未来得及寻什么名贵木料,只得以沉香木为基,刻得鹦鹉姑娘木雕一座,木雕底部以剑气刻得‘永以为好’四字,仅代表左某拳拳心意。”
铁游风也取出个锦盒来,缓缓道:“铁某是个粗人,不晓得备些什么礼物好,这盒中为冰蚕丝所织的香囊,其内香料为与先汉通商的大秦商人所有,虽说神州大地再难寻觅,却也不是什么名贵物什,其味香而不浓,清淡悠远,颇合鹦鹉姑娘的性子,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这个……还望许老板莫要擅自打开,要鹦鹉姑娘亲自打开的好。”柳洪声也取出个锦盒,面色颇为羞怯,不似他平时那般。
“三位长老客气,许某替我家丫头谢过了。”许老板深作一揖。
三位长老连忙回礼。
“接新娘子咯!”
不知阁内是谁高喝一声,却见阁内有一女子身着霞帔,头带红帕,几个姑娘搀扶着,自二楼款款走下。
关焰泽拉着一脸羞臊的江庭入堂,但见他一脸脸红涨涨地,见堂内人多,颇有些难为情,可他即将喝的那十几碗酒,分明还没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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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西门,一头带青玉逍遥冠的公子哥与一个书生打扮,脸上有道血痕的人并肩而行,那书生身背一个行囊,似要跑路一般。
“小骏你出城门后先向西行二十里,届时有人与你接应,你把第一张面具戴他脸上,随后换上衣服,戴上第二张面具,径自回城即可。”
“遵命。”
那书生说完便离了去。
一身着黑袍之人自公子哥身后出现,见他一脸不解问道:“公子,方小友虽是惹了些祸端,您又何必叫他夹着尾巴逃走,真是担心,我帮您除了江庭便是。”
“诶!董叔叔,我都说了,除去江庭还不需劳烦您,杀鸡焉用牛刀?我让小骏去除了那丫头片子委实没想过他会失手,不过这样也好,那块烫手山芋我正愁没得用呢,可惜啦,此番皇爷爷诏我回建康,不算路程,那些琐碎事情也要忙上个把月,见不到后面的好戏了。”
“公子真是聪慧过人。”
“董叔叔你怎么也变得和荆先生似的?呵,说来好笑,他送我的两样东西现下都被我弄丢了,真不晓得他会不会气的跳脚。”
“公子放心,有我在,他不敢。”
“对了董叔叔,何怀璧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发狂,扬言要将公子……”
“碎尸万段?”
“……”
“好,我是真没料到何坤竟如此英勇,既然何怀璧要杀我,我便给他机会,挑些武功秘本给他,甭管是吐纳,拳脚,兵器,心法,内功什么适合他就送他什么,别客气,董叔叔你亲自去挑选。”
待方骏走出扬州,城门外两个乞丐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这就是老大说的,昨晚偷袭鹦鹉姐姐的人。”
“那明晃晃地血痕绝不会错,快去通知老大!”
两个小乞丐寻至韩清住处,不想韩清竟也没了去向,想来今日是他那个犹似亲生的姐姐的好日子,他还能去哪?两个小乞丐相视一笑。
“今日先算了吧?”
“那明日再告诉老大吧。”
他二人若知此番决定会有何等后果,定然要悔青了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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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在下,黄土在上,今日江庭愿娶元氏为妻,此后将对元氏一心一意,他日若我有负此言,死后定入万劫不复之地。”
屋内一片寂静,这天地拜得好好的,江庭忽然站起来发什么毒誓?在做亲友皆是贺喜来的,也不见人寻衅滋事,他为的什么?
证婚的关焰泽一时也懵了,接下来该如何说?
小鹦鹉心内直乐,暗想:好庭哥啊,苍天黄土你说反了。
但越见江庭这样竟越是喜欢,她看的出关焰泽还不知如何接下去,小鹦鹉把心一横,头顶着红帕,兀自也站了起来,既然是丢人,那便和他一起吧。
“我请在做亲朋为凭,诸天神明凡见得小女子者为证,今日小女子嫁与江庭为妻,此后不论世间百态,千万磨难,我与江庭之情永世不变。”小鹦鹉一心护着江庭,言语之快,甚至语癖也不曾显露。
她脑袋一转,带动帕子,关焰泽即刻会意,忙道:“既然新人誓言已表,接下来,夫妻对拜!”
※※※
待江庭与小鹦鹉得知方骏去向,确实到了第二日,前一晚告别了关焰泽后过于折腾,二人起床时仍睡眼惺忪,韩清寻上门来,一说消息,二人几乎同时打了的哆嗦,他俩片刻间收拾好行李,便要去追。
忽地,一番莫名之情涌入韩清心头,他不自觉地拉住二人,道:“姐姐……姐夫,他离开扬州有一天,真不一定寻得着了……”
二人相视一笑,小鹦鹉揉了揉眉毛,搓了搓韩清头发,道:“小清放心啊,寻得到我们便去寻,寻不到我们便当出去游玩了,这天下之大,姐姐也想和你姐夫去见识见识的。”
“我……我能抱一下姐姐吗?”不知为何,韩清心内似是涌起一股沉闷之意。
“庭哥啊,可以吗?”
“我非迂腐之人,韩兄弟的话,没问题。”
小鹦鹉冲着江庭歪头一笑,随即半蹲着身子,脑袋向前探出,侧头闭目,向韩清张开双臂。
韩清一把抱住小鹦鹉肩头,多年之后韩清仍然记得,那一刻分明十分短暂,可一抱住她,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
“噔!噔!”小鹦鹉清楚地听到韩清心脏大动,呼吸却平静地异常。
“小清要答应姐姐啊,等姐姐回来,小清要长的比姐姐还要高了,好不好?”
“嗯……嗯!”韩清仍紧闭着双目,他不敢太用力,他怕姐姐不好受,也怕姐夫不好受。
不经意间,韩清双目流出泪来,仿似谁也没有看到。
“姐姐的怀抱……好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