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地帮七个姑娘还有哑巴解锁,谁知锁刚一解开,忽听得数声闷响,似有数十块精钢相撞,把这地牢封得死死的,只留下一个出口还在。
“怎么回事?”柳洪声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去,却被左云天拦住。
“三弟,围三缺一还不懂吗?”左云天双眉紧皱“何方的朋友?要在此戏弄我等?”左云天说话间,门外冒进滚滚浓烟,不是毒,不是迷药,就是浓烟。
“哈哈哈哈,孤影门,烂窑子,姓江的,姓关的,你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载到我手里吧?”何怀璧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小兔崽子,敢在这叫嚣?看我不弄死你!”铁游风说着,不听众人劝阻直接冲了出去,带他人方出门,却听得羽箭之声不断,铁游风一声惨呼,倒了下去。
“谁还敢出来,我欢迎的很!不出来就在里面过足烟瘾吧!”
忽然间那哑巴双手直抓,疯了一样,关焰泽见他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右手被穿了个洞,已然惊住。
“别放烟了!你亲爹在里面呢!”
“哈哈哈哈!哎哟!我的亲爹诶!那可请你快快去死吧!”
何坤听这声音,不觉双手下垂,面无生色。
“真是父慈子孝啊。”关焰泽摇头叹道。今日该是交代在这了,他看了看江庭,又看了看左云天,这俩人都是好汉,和他们死在一块倒也不亏。
“姐姐……你在哪……小清要被人杀了……”韩清说话间双目已湿。
众人绝望之际,忽然听得外面一个女人的狞笑声,何怀璧也被吓得不轻,他寻声看去,有一女人自一棵参天古树一跃而下,落地之时好生平稳,但见这女人,一身桃衣,皮肤死人一般的白,手腕,脸上青筋暴起,额上无数黑线,三分像个人,七分好似鬼,左手箕张,右手掐着一人脖子,那人手上提着一柄雁翎刀。
“你……你是人是鬼?”何怀璧兀自心惊,大白天的不是见了鬼?
“有趣,哼,半个月前你们便有人冒充本座,你还对那冒牌货放了暗器,今天见到本座,不敢认了?”
听这女人说话强横,何怀璧只觉心头发紧,忽地想起当日荔枝白玉阁中对那个妓院杂役偷袭,当时他误把那个杂役当做……天行道长老女弟子叫……叫清泠?
“你……你是……魔……天天行道清泠?”
“小娃儿,哼,还算有点见识,念在你曾对那个冒牌货出手的份上,这便送给你做见面礼吧!”清泠说话间,右手运劲,她掌中之人飞了一丈多,直直落在何怀璧身前。
何怀璧本就看着那柄雁翎刀眼熟,再看这人身材轮廓,更眼熟了,他慌忙蹲下扭过那人的脸,竟是冯子君,但见他双目紧闭,嘴脸流血,已然没了气息。
“多……多谢仙姑。”何怀璧心想,他是不知道那杂役是冒牌货的情况下出的手,分明是对“清泠”这个人动了杀心?怎么还要谢他?魔教中人当真是喜怒无常。
“我……我这还有事要办,一会事了,定好好招待仙姑。”
“不必办了。”
“什么?”
“本座说你不必办了,你妈没给你生耳朵吗?”何怀璧只觉这话耳熟,却想不起是谁说的,但这魔女仗势欺人,他又怎敢顶嘴?
“这……敢问仙姑为何?”
“里面有几个妮子姿色看着不错,本座还未有尝过,便叫你毁了?”清泠说着,不自觉地揉了揉眉毛。
何怀璧早听人说过,这魔女有并裙之好,不想竟是真的?可一旦错过此等良机,连云帮独占扬州鳌头事小,他何怀璧不能出人头地事大,念及此处,何怀璧把心一横,大叫道:“恕难从命!”
“好啊!”却见清泠右手凭空一拍,虽不见掌影,何怀璧右边四人却忽地面容发紫,嘴角直吐脓水,片刻间这四人兀自掐住脖颈,倒了下去,清泠左手再拍一掌,何怀璧左边三人登时狂笑起来,手舞足蹈,疯疯癫癫,不听人语,随即昏死过去,再见清泠右手一扯,“唰”地一声,何怀璧身后二人双腿齐断。
何怀璧双目圆睁,自他下生以来,从没见过这般诡异的武功,惊吓之余,只觉鞋子有些温暖,什么东西从鞋里淌了出来,再见清泠身边不知何时现了四个清秀姑娘,清泠将手伸进一个姑娘肚兜,摸索间,那姑娘面容扭曲,黛眉紧蹙,轻哼了一声,清泠听这声音,忽觉不适,不免有些焦躁,眉头一皱,直给了那姑娘一个耳光,那姑娘登时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清泠随即向另一个姑娘摸去,那姑娘被吓得不住颤抖。
“乖乖宝贝儿,待会本座拿了这小子,赏赐给你可好?”
“不!不敢!”那姑娘吓得连忙跪倒。
何怀璧再缓过神来,只觉呼吸一口都难,不禁双手抱头,鼠窜出去,何怀璧所带之人见他就这样跑了,亦作鸟兽散。
见这群人都走了,清泠长吁几口气,兀自晕了过去,哪有什么清泠,分明是小鹦鹉假扮的。
※※※
小鹦鹉再睁眼时,躺在一个大床上,见小鹦鹉终于睁眼,韩清不能自制地抱住小鹦鹉。
“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小鹦鹉搓了搓韩清头发,环视了一眼屋内众人,江庭,关焰泽,南烟客,雷守东,北冥霖,符金白,左云天,柳洪声,忘檀甚至铁游风都还活着,他虽身中数箭但都没中要害。
一顿寒暄以后,众人散去,只留下江关韩三人,他们有太多东西要问小鹦鹉了。
“元姑娘心脉为何是断的?”
“我不清楚啊……老板说他当年捡到我时就是这样了。”
“常人心脉断了定然当场死了,可元姑娘你从小断了心脉居然能活这么久?”
“她心脉上有股精纯真气护着,此真气之强,比江兄弟你的真气强出百倍不止,若非如此,也就护个几天,十余年绝不可能。”
“这就是真气啊……原来是这样。”小鹦鹉确实知道它的存在,她每次面色发白,青筋暴起,便示把这股真气移走所致。
“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从那间屋子出去的?”
“走出去的啊,正门。”小鹦鹉只觉诧异,他们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那卖烧饼的说没见过你。”
“不会啊,我还和他打了招呼的。”
三人无不惊愕,刹那间,江庭一把按住小鹦鹉肩头,问道:“元姑娘你不会是着男装进的那间屋子吧?”
小鹦鹉被江庭按的双腮发热,耳根通红,一时心下痒痒,说不出话来,噘着嘴点了点头。
江庭自觉孟浪,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
原来小鹦鹉两日前想着扮做个登徒浪子,调戏一下这个赎了身的姐姐,再吓一吓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夫,全当是恶作剧。
不想小鹦鹉进了门才发觉事情不对,好浓的硝石味。
她这个姐姐心思单纯,虽然牌子上叫黄鹂,但大伙都叫她傻丫头,赎身数日以来,丈夫未曾同房,她也不觉奇怪,竟从没发现“丈夫”是个女的。
直到这“丈夫”发觉大事将成,不必再装,换回了女装,愣是把这个傻丫头吓了一跳。
这女的是连云帮中高手,一见小鹦鹉心下得意,登时把原委交代了大半,连云帮前后共赎身了十一个荔枝白玉阁的姑娘,为的就是要抓小鹦鹉,他们试过赎身小鹦鹉,奈何许老板就是不肯,也曾想过强抢,可那四个护院着实厉害,硬抢不得。
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赎身阁中姑娘,再叫小鹦鹉前来探望,然而,哪有刚成亲十日不到就叫阁中姑娘探望的?是觉得老娘忘了自家姐妹干什么的?还指名道姓?后悔赎错了?还想着退换?
所以才有了一连赎身十一女这等异事,而连云帮男性高手均充作了“丈夫”,如今只能叫这女人打扮。
那女人言尽于此便要抓小鹦鹉,不想突发多处乌龙,还算是个高手的她,竟被小鹦鹉反杀。
事后小鹦鹉只觉杀了人,心内矛盾,索性叫那傻丫头一同换了男装,并点燃黑火,逃了开去。
至于为何有黑火?连云帮本想抓了小鹦鹉从密道逃走,再点燃黑火,让旁人觉得小鹦鹉已死罢了。
从那女人口中得知,其余十个姑娘仍处危难,小鹦鹉便去连云帮偷寻个地址,期间遇到了被连云帮捉住的冯子君,按冯子君所言,连云帮抓了他,硬要他交出青龙令,然而在那日荔枝白玉阁之前青龙令便被两个乞丐扒走了。
而那个送他青龙令,并授其此计之人,正是个头带青玉逍遥冠的公子哥。
无奈之下,冯子君只得说出青龙令是在小鹦鹉那里,其实冯子君也说过青龙令在别人身上,江庭,关焰泽,左云天,他们都不信,南烟客,铁游风,黄与尘他们也不信,直到说了小鹦鹉他们才信了。
当时小鹦鹉听得直乐,一对怂包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