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人排查完天已经黑了,夜晚的利比里亚,是很危险的。
周清和小部分人选择暂时留在安置地。
这里的伤员比想象中要多,平房外还搭了十来个帐篷,也不够伤员使用,轻微伤患只能睡在薄薄的破旧床单上。
周清在安置点外找了一个能靠背的地方,身前挂着相机,一直坐到凌晨一点,直到有人过来叫她。
“你应该进去,这里不安全。特别是女人。”
男人的音色很低,是那种独特的磁性,像磁带跑出来的,有迷人的电流。
周清回头,灯暗的几乎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她却一眼认出,这就是白天见过的那张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男人眼皮抬了一下,没回答她的问题,说:“进去吧。”
微弱的灯光下,周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次她看的更仔细。
宽厚的背脊、窄腰、翘而挺的臀、修长的腿……
这具身体里的力量,一定不可比拟。
周清无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这儿真的太热了,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
周清捏着细长的烟,点燃,轻吸。
烟雾轻漫,才觉得燥热的心静了一些。周清心道,果真是好看的男人都献给了国家啊。
没一会儿身后又响起脚步声,不是刚才那个人的。
周清警惕的回过头,入目的是个年轻的黑瘦男人,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烟,露出白惨惨的牙齿问能不能给他一根。
周清没说话,随手递给他一根,还借了火。
男人抽着烟就势坐到她身边,因为距离过近,厚重的汗臭味让周清微微皱了下眉。
她站起身,准备听兵哥哥的话,进去。
刚起身,灯灭了――
与此同时,难闻汗臭味呛入她的呼吸,一股强劲的力道扯住她左边的手腕,并且像是准备将她往外拖……
周清脸色一冷骂了一声:“艹。”
她右手指尖的烟头飞快朝上按去,毫不犹豫。
烟头烫在男人眼圈下,险些烫瞎他的眼,男人痛吼一声,黑暗中抓着周清的手更加蛮暴。
周清沉着脸身体微弓,抬腿,膝盖用尽全力,上顶――
灯亮,与瘦男人痛苦的尖叫声,一齐出现在黑夜。
周清趁势抱着相机朝安置区跑,迎面就看到身着迷彩服的男人,她冲他喊道:“兵哥哥,有人欺负我!”
其实她不必说话,因为前方的人已经像一阵风似得,朝她来了。
那一刹那,周清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无畏的影子,紧接着她背脊受力,整个人被他朝身后送去。
余光里,周清看到男人一记漂亮干净的腾空扫腿。
‘锵――’
铁器落地,是从黑瘦男人手里踢下来的短刀。
周清心有余悸了半秒,开始打量挡在身前的身躯,他拔出了腰间的□□,正在示意黑瘦男人趴下。气场强大,语气强硬。
黑瘦男人趴地老老实实,一手捂着那地方,一手作投降动作,唔哇哇痛苦的喊着,痛的连话都说不清。
“出什么事了?傅队!”
几个听到动静的队员赶了过来。
周清眼睛一转,原来是队长。她目光顺着背脊往下,挺翘的臀被包裹在迷彩服里,周清的指尖颤了一下。
她伸手――
拽住了他腰下的一截衣服。
很热,还有一点湿濡感,但她却不觉得脏。
感觉到腰后的小动作,傅毅的头微微侧了一下。
周清说:“还好你来了。”
她面上平静,声音却很软,说话间身体朝前靠了靠,汗水和荷尔蒙的气味更加清晰的进入她的鼻息。
周清的呼吸不自觉急了一点,她喜欢这个味道。
傅毅没有接她的话,等身后队员把那黑瘦男人带了出去,他才往边上迈开一步。
周清指腹空了,肌肤被布料摩擦过,跟她现在心里的感觉一样――麻麻的。
“你还不打算进去?”
走了两步的人突然回过头,他看着周清。
听上去像是询问,实际上这神情分明是在说:还不安分,还想找麻烦?
周清对上他目光,配合的点头: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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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重新走到安置区,发现身后的人还跟着他,回头指了指右手边的临时棚说:
“你可以去那儿休息。”
周清抬起左手:“我受伤了。”
她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刚才那个黑瘦男人应该只是想抢她的手表。
手表周边的皮肤有几块呈青紫色,还有几道刮过的血痕,其实不严重,但她的皮肤白,血糊糊的,瞧着就格外显眼。
傅毅错开目光,下巴点了下平房后的医疗帐篷:“里面还有医生在。”
周清说:“我一个人不敢去,害怕。”
她不用说后话,盯着他看的眼神就很明白。
害怕?傅毅看了她一眼,白天的时候因为她后背的中国刺绣,他多留意了几眼,现在的她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冷静。
傅毅并没有过多思考,淡声说:“那你跟我来吧。”
傅毅走进医疗帐篷,医生还在忙,他拿了纱布酒精胶带走出去。
不等他开口,周清已经把受伤的手腕递了过去:“谢谢啦。”
傅毅拿药的手支在半空,顿了一下。
面前的女人,五官精致的甚至有些妩媚,细看还带着点娇气,她的眼睛很亮,乌黑的似夜空一样。
但也不老实。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眼睛就一直在他身上梭巡,从上到下,毫不避讳。傅毅脸色冷淡,他不想惹麻烦。
“我找个队员帮你。”
“不行啊。”
周清:“我恐男。”
傅毅:“……?”
迎着他莫测的神情,周清坦坦荡荡的说:“真的,除了你别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