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难道是被richard关起来,不让他乱跑惹事了?还是因为之前突然从学校飞去上海,终于被训了?
又或者——
夜幕早已降临,房间内昏暗一片。
舒沅就着手机屏幕光看了看时间,猜测顶层空中花园的预热派对大概还在进行中。
毕竟,这次宣展的成人礼排场之大,不仅是为了简单宣告他的成年,更多还有商场交际和权力交接的暗喻。
richard花大手笔包下金沙酒店顶层整整三天,加上所有跨国宾客的食宿全免,凑齐了几乎电视上才能见着的各界名流社交场,无非是为了这个难得在家族内/战中幸存的嫡子铺路。
至于宣扬——
舒沅看了眼手机,一条新信息几乎同时,倏然蹦到最前。
点开看,正是最没有参与感的steven家族内部人员,steven.jones——宣扬先生拍来的顶层“酒池肉林”图片。
附文。
“看得无聊死了,醒了没,要不要去对面赌/场玩玩?”
“正好叫上太子爷,他也无聊。从小一直念叨着想去赌/场看,这都好几年了,成年了,圆他个心愿。”
*
金/沙赌/场,是新加坡唯二允许合法营业的赌场之一,年满二十一周岁且非新加坡籍贯的游客,都可以在赌场内无限期免费逗留。
说起来,舒沅大概几年前就来过这里一次。
只是她对牌九抑或摇骰子都毫无兴趣,唯独记得当时看蒋成赢个不停,自己在旁边开心地鼓了好久掌,拍得手痛,除此之外,对于这个号称奢华无二,让无数人倾家荡产的销金窟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同样感受的大概还有宣扬——这人看起来纯粹是因为顶层的社交场呆得生厌,这才找机会故意“拐”走了主角而已。
当然,大概也有些恶趣味的,是想要送给侄子一个特殊的成年礼。
这么一算下来,一行三人里,真兴奋的,似乎也只有好奇宝宝宣展了。
“哇——小叔,你说得果然对,这里比上头好玩多了。”
“……你怎么跟个乡巴佬似的。”
“乡巴佬是什么意思,小叔?”
“一个适合你的形容词。”
舒沅:“……”
不忍看寿星公继续遭罪,她听了两句,便在旁边无奈插嘴:“行了,宣展,别理你叔叔了。把你证件先准备好,等会儿拿出来给门童看看。”
好在,虽然实际上的生日是在明天,不过因为宣展身份证是按照母亲那边的传统登记农历生日,所以在法律上已经成年了一个多月。
也因此,除了舒沅可以走游客免费通道之外,其他两个走的都是新加坡国内合法居民专门的缴税通道。
折腾了好半会儿,三人这才正式在赌场所在的金沙商场一楼汇合,径直下到地下层去。
一路走来,宣展的感叹声就没停过。
“哇——小叔你看这个灯,和我们在美国那个很像啊。”
“舒沅,你看那个那个!你想不想玩,我陪你去玩吧?”
宣展看起来似乎还对随处可见的老虎机很感兴趣。
然而没来得及成行,就被自家小叔一把拽了回来,登时耷拉肩膀,怂了心性。
“不是让你在这玩的。”
“可是……”
宣扬没给他挣扎的机会,径直拉着人往前。
“别看他们这些人现在玩疯了眼。等会儿清醒了,看见你这少爷站旁边,随便拍你一张,明天你就能上头版头条,到时候谁倒霉?”
——不是,那你不带他来不就行了吗?
舒沅一边听,心中一边腹诽。
她这趟来,纯属是履行员工义务。
千不该万不该,只是不该打开了手机,还手贱一不小心回了个表情,撤回都来不及。现在老板有命不得不从,不然谁会半夜睡醒跑这来遭罪。
还带(两)个拖油瓶。
舒沅看了眼走在前头、不时轮流回头招呼自己跟上的两人,实在算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
几人走到大厅尽头,宣扬向领路的安保人员出示了一张金卡,很快,又有西装革履的侍者上前,将三人引去更内侧的贵宾厅。
——“对了,舒沅,你想玩什么?”
走到了更隐私的空间,没了镜头和媒体的可能打扰,宣扬显然放松了不少。
任由宣展四处去逛不说,看了圈四周,又扭头来问她想玩的项目。
舒沅摇头:“我不玩,不喜欢赌。”
赌在她这跟毒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玩就会上瘾,上瘾就戒不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