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皇帝归来后,珉儿和妃嫔们很快就退入了内宫,可察觉到帝王盛气的何止珉儿一人,不等众人散去,便听见有人嘀咕:“皇上打了胜仗,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珉儿和清雅对视了一眼,默默地走远了,回到上阳殿,很快,清雅就打听来了前头的消息,仔细地告诉蜜儿:“秦将军为了救皇上,身负重伤,皇上似乎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但具体的缘故,清明阁那儿这会子嘴巴紧得很,周怀直冲奴婢摇头,说不得提不得。”
对于外头的事,珉儿只有清雅这一双眼睛,清雅都打听不到的,她就更无从得知,原本她不在乎也就没什么差别,可现在她在乎了,想要为了那个人在乎,就显得无力了。
见皇后的目光停留在那被用心装在匣子里的玉骨扇,清雅笑道:“皇上归来诸事忙碌,这几日怕都不能得闲,不如过两天,娘娘再去见皇上。皇上见了这扇子,知道您的心意,一定高兴极了。”
珉儿脸上露出几分期待与笑容:“是呀,等一等。”
然而这一等,直到天黑也没见前头的动静,清明阁的人忙忙碌碌,也无人有空闲来给中宫传递什么消息,清雅没有对皇后说,可凭她对周怀的了解,就知道这会儿那边日子不好过。可皇上明明打了胜仗,这是怎么了?
黄昏时分,沈哲安顿好了京城内外的jūn_duì,终于有时间进宫来见皇帝,早晨在宣政殿外打了个照面,他就忙去了,这会儿连家都没回一趟,便匆匆赶来。
踏进宣政殿的门,猝不及防眼前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锋利的长剑直逼向他的咽喉,沈哲本能地闪躲开,心中发紧,可是看到的,却是皇帝挥舞着长剑向他袭来。
“皇上!”沈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皇帝却丢给他另一把未出鞘的剑,很显然,是要和他切磋。
这在过去是时常发生的事,沈哲第一次扎马步,都是哥哥教给他的,但是今天的气氛很古怪。当沈哲不得不拔剑出鞘,哥哥冲他而来的,根本不是切磋的架势,招招都逼向要害。
长剑相交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沈哲感受到皇帝的怒意,他根本无法全心应战,而这样一个恍惚,就被皇帝刺向要害。
然而皇帝怎么会对他下杀手,长剑收势的一瞬,凌空一脚踢在了沈哲的胸前,叫未及防备的人滚出数丈远,连他手上的剑也脱手了。
武者,是绝不能松开手中的兵器,被挑落的一瞬,也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混账东西,为什么不全力应战,你是荒废了功夫,还是在让着朕,这么多年朕几时要你让过?起来,拿起你的剑!”皇帝怒斥,剑锋指向他的弟弟,可是杀气散去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要沈哲的性命。
然而此刻,有心的人见兄弟俩这模样,不得不去告诉太后,听说儿子和侄儿在清明阁大打出手,林嬷嬷虽劝太后兴许是切磋功夫,可太后关心则乱:“眼下这情形,还切磋什么呢,晔儿一定也是听见那些闲言碎语了,我就说啊,哲儿在上阳殿外守了大半夜,总是不合适的,怪我,都怪我。”
林嬷嬷劝道:“怎么是您的错呢,要怪也怪那些乱传谣言的人,皇后娘娘和将军几乎没什么往来,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换做旁人就是瞎编也不敢往那上头想吧。”
太后神情一震,眉宇间露出怒意,吩咐林嬷嬷:“把江云裳找来,我要好好问她,也许就是她被哲儿亏待了,在慧仪面前搬弄是非,先要堵住她的嘴才好。”
林嬷嬷见自己不小心把事情弄大了,本想劝几句,可太后这会儿气大得很,她也拦不住,只能传旨去请将军夫人入宫。这消息传到安乐宫去,淑妃也是跟着紧张起来,到底是出事了,她就知道,她那个妹妹早晚都要闯祸。
江云裳很快就被带入内宫,年轻的人一定也是察觉到出了什么事,而太后一见她脸上与平日不同的倔强,心里就后悔当初答应儿子把这个女子许配给沈哲,侄儿那样温润的男子,且要个温柔如水的女人相伴,选来选去,果然还是选错了。
“云裳,你是不是告诉了慧仪长公主,说哲儿与你不和睦的事?是不是对她提了哲儿的过往?”太后开门见山地问,“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你们俩在家过的不好,在我面前不过是敷衍的,而我还一直都深信不疑。孩子啊,你有委屈就告诉我,你不对我说,为什么要去对一个外人说,慧仪是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现在她弄得满城风雨,难道要让皇上误会哲儿吗?”
江云裳已是心如死灰,忽然听太后把事情挑明了,她也不必再伪装了,凄凉地一笑:“太后娘娘,您误会了,臣妾什么都没有对慧仪长公主说过,相反是慧仪长公主来告诉了臣妾一些往事,长公主若不说,臣妾就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到底为什么被讨厌,为什么不能让丈夫愿意和我圆房,都不知道。”
此语一出,太后吃惊不小,林嬷嬷都变了脸色,她帮着太后问:“夫人,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裳一脸冷漠:“是,我知道,婚后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圆房,我还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