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房门被一脚踹开的同时,丁广坤在熟睡中立刻惊醒。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甚至已经超出正常的人类反应速度。
那种很难描述的直觉,只能发生在一个时刻警醒的人身上。否则无法解释前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就要腾身从烟榻上跃起的这种反应。
只不过他的反应再快,在有备而来的蒲素他们面前,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此时,丁广坤的身子从烟榻上弹起,同时一只手伸向靠垫,蒲素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把他死死摁住。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掌抵住了他的下巴,向上发力一托,让他颞颌关节脱位不能发出喊叫。
然后才把他手腕拧转,交给旁边队员绑了。
这间正厢房总共里外两间。丁广坤在外间烟榻上,里屋还有一个前半宿伺候他吸食烟泡的沪西交际花,以及一个俊俏的奶油小生。
蒲素他们闯进去时,这一男一女正大被同眠,蒲素看了也不禁有点错愕。这屋里的情况让他有些明白不了他们互相之间的关系。
根据老任的情报,今天是周五,也是丁广坤要来这边收取上月税费和手下去码头接货的日子。
按照惯例,今晚丁广坤会在这个宅院里留宿。这座宅子就是他送给一个在共舞台唱青衣的名伶,也是他的姘头。
每次他都在这里过夜。第二天上午分配完新到的烟土,才会带着税款回到极斯菲尔路。
但是他们进来后看到的是丁广坤在喷云吐雾之后,独自在烟榻上独睡。而里面香闺内他的姘头却又和一个俊俏小白脸同床共寝。
没给这一对男女发出惊叫的机会。两名队员上去把他们从床上扯了下来,然后一把摁住。
两人浑身上下皆都一丝不挂,但此时也顾不上羞耻。被两名大汉分别摁住,连喊叫都无法发出。
“大声喊叫,就得死,明白吗?”
蒲素对着那个面容妖冶的青衣问道。
这一对男女也是有趣。
此时这个局面,那个小白脸浑身如同筛糠不停地打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而这个女人虽然嘴巴被捂住出不了声,就淡定了许多,甚至还抬眼四顾,梭巡了一圈。
“钱都放在哪?”
看到女人听到问话后努力地点了点头,面罩后的蒲素继续发问。
后面的队员此时已经松开了手,不过女子也没用声音回话,而是下巴朝着屋里的一个中式被橱扬了扬。
见此情形,蒲素一步迈到被橱前,蹲下仔细看了一会,在确认没有绊发机关之类后,打开了柜门。
以前大户人家,卧室里都会用上好木料打制一个被橱,既是实用器也是样奢华的室内摆设。
柜门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一摞花花绿绿的绸缎被面和棉被之上,放着一口大大的牛皮箱。
小心摸索了一会,蒲素才取出皮箱。这是一口英国皮箱,锁扣开合处有一把落锁。
“钥匙呢?”
妖冶女子听到后依然用下巴朝着外面扬了扬,表示在丁广坤身上。
蒲素转身出屋,在外屋衣架上的长衫马褂里先是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在烟榻后面发现了一只公文包,在里面找到了钥匙。
拿着钥匙返回里屋打开牛皮箱,只看了一眼,蒲素就重新把箱盖盖上,拎到了外面。
“前面两个院子都有哪些人?说清楚了,放你们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