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长天一百二十二章聚心让高远风又惊又喜的,是站在队列最前面的亲信部属,全体都有了极大的跃升。
吕奉是妥妥的成丹期。高虎在高家堡之战后才进阶气海期,而今竟然连升两个小阶,达到了丹湖期。罗玉雪也是丹湖,燕迁胎息,关朴胎息,全都是跃升两阶。三百游骑营,无一不是练气境。
想到叶老对自己煎熬式的锤炼,高远风能够想象祥妈和柳七他们,对吕奉他们的打磨是如何的残酷,不然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效果。
高远风先将吕奉招到点将台上,轻声道:“吃够苦头了吧。吕哥,你已成丹,有资格享受王朝正七命待遇,没必要窝在我手下做个小小的正四命营将。”
吕奉啪地单膝跪下,“求少爷别赶我走。吕奉原本浑浑噩噩,苟且度日,若无少爷的鞭策,若无少爷赐予的灵丹,功法,若无少爷请来高人教授,吕奉哪有今日。别说七命,就是四命我都想辞了,吕奉一辈子甘为少爷的亲卫。”
高远风无奈,“好吧好吧。不过可不能撂挑子,营将你得给我担起来,不然我上哪去找信得过的人去?可成丹就是成丹,这样吧,我上书请封你为五命,我旅副将,兼任轻骑营营将,不许推辞。”
不给吕奉说话的机会,让吕奉跟随身后,高远风走下点将台,跟高虎这三百人一一拥抱,慰问其辛苦。他这一离奇的举动,让新加入的士卒看不懂,哪有堂堂六命高级将领,跟属下四命三命甚至二命低级将官如此随意的?
一轮下来,耗去了半个多时辰。
高远风再次站上高台,运气开声,“兄弟们,欢迎加入镇西军我的旅队。说实话,我对治军,其实不怎么在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大家当做自家兄弟看待。
今后军内日常军务,尤其是军法军纪,由吕副将全权负责。我只有一个要求,克扣军饷,侵吞军功者,无论是谁,斩!”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交头接耳。虽然不像市井平民那样无纪律的闹哄,但压低声音的议论却是不少,明显对这条军规感到诧异。
高远风,“我知道这跟其他jūn_duì有点不一样。在军中,吃点军饷,夺占点手下的功劳,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尤其是在贵族子弟云集的四镇军。甚至有些军卒,为了讨好贵人上司,主动让功,上上下下还都认为这些人精明且理智。
我不这样认为,我为这些人悲哀,更为被吞了军饷抢了军功却敢怒不敢言的士卒悲哀。你们来当兵,是为了什么?最低目标,是为了吃饷求生,求温饱;志向大一点的,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做人上人。
怎么实现这些卑微的理想?靠的就是饷银和军功。这点饷银和军功,是你们用汗水和鲜血,甚至生命换来的,却被人无辜侵占了,你们觉得合理吗?”
原游骑营的成员或许感受不深,他们才进入这个体制,极少或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糟心事,但新分过来的城卫军,不少人已泪光莹莹。即使是战事很少的城卫军,侵吞士卒军饷军功的事,依然很多。
高远风提高音量,“我觉得不合理,而且极其恶心。所以我不会容允如此恶心的事件,发生在我的jūn_duì里。因为入我军中,即是兄弟。如此待我兄弟,就是打我的脸,岂能轻饶。大家不用怀疑,自今日始,这是我旅第一条铁律。”
待众人消化一会之后,高远风继续,“我还有一点跟其他人不一样,就是对贪生怕死、畏缩不前者,反而不杀,至少不一定杀。自今日起,这条杀律,在我旅灵活考量。”
这次不只是新进士卒,连游骑营都惊诧了。我们是jūn_duì耶,不是救济营。对士卒好,那是长官仁慈。允许士卒贪生怕死,那还怎么打仗?
高远风紧接着给出了解释,“我先说说我为什么当兵。我当兵的理由,跟我从高家堡一起出来的兄弟们都知道,仅仅是不愿任人欺凌而已。
生逢乱世,人命贱如狗。没有功力,没有实力,不知道哪天就被盗贼流寇把家产抢得一干二净。侥幸没遇上匪徒,却依然不安稳。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一个小吏,就能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还有,即使你活得谨小慎微,不招谁不惹谁,强人们还是可能随时随地将你踩进泥地里,践踏你的人格尊严。弱小者在他们眼里,跟路边的蝼蚁无异。踩了也就踩了,你无处伸冤。
远地不说,就说我进城时遇到的刺杀,以及前些天的超人之战,有多少无辜百姓被殃及,死于非命。
我可不想有一天跟那些枉死的百姓一样,死的一钱不值。所以我跟我的兄弟们说,我们要自强,要奋争,提高自己的功力,增强我们的整体实力,让我们有能力在这乱象纷呈的世界,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家人的性命。再进一步,我还想活得有点尊严,活得像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人!
由此及彼,由己及人,我认为,每一个人都只是为了求存,他有权考虑自己的生命,付出的值不值得。每一个人都有家人,他有权为家人着想,万一自己死了,家人们的生活有没有保障。所以贪生怕死不是罪,是本能。
当然,不杀不等于不处罚,不等于提倡。在战阵中,你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很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危及我兄弟的性命。没造成实质大错的,我将请你们离开我的jūn_duì。造成了实质伤害,对不起,那你还是得负责的,甚至斩首以正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