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默讨厌邓一帆是有理由的:邓一帆这个人很假。他一直在撒谎,尽管这些谎言在旁人看来或许无伤大雅。
众人眼中的天赋型选手,学神邓一帆,其实并不是“天才”。他是背地里拼命努力、嘴上却说着不ai学习的那一类学生。大抵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遇到过一两个这种同学。
郁默家里很富裕,所以父母给她请了一小时两千块的私人辅导老师,每周末给她补习历史。这是郁默唯一不太擅长的科目。
偶然某天,郁默听这位辅导老师说他还有个学生也是礼雅中学的,叫邓一帆。辅导老师还顺带说,邓一帆的文综笔记做得极尽详细、课外辅导资料也买得在家堆成山。
从此郁默开始厌恶邓一帆。她向来抵触那些虚伪又ai装x的人。
十分钟后到站了,郁默边走边吃早餐,严梓欣则兴致b0b0地和邓一帆聊lol,这是她和邓一帆的共同话题。
高三索然无味的生活里,总得学会自己给自己寻找乐子。b如给自己安排一场si心塌地的暗恋,用来填充苍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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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语文作业只交了四十五份,还剩五个人没交,其中两个说要补作业,剩下三个态度明确,不想做。
郁默等到那两位同学补完了作业,才把四十七份作业抱到班主任蒋老师的办公室。已经是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间了。
“报告。”
nv孩的声音很温柔,像清澈的溪。
架着厚重眼镜框的中年nv人侧过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口的nv孩:“进来吧。”
严劲今天再次看到了郁默。她这身校服仿佛过于宽大了,单薄的肩根本撑不起这件运动款白外套。
她此刻抱着四十七本《试题调研》,沉沉一大摞书压在她纤细的胳膊上,恐怕随时要滑落下去一两本。
“辛苦你了,”蒋老师笑着说:“中午来把作业抱走。”
把作业抱走的意思,是让她中午来帮忙批改作业;而批改作业的标准,是用红笔潦草地签下日期。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他们的作业其实有很多次都是郁默批改的。
高三的任课老师都很忙碌,郁默能理解蒋老师,所以愿意给她帮忙。再者,蒋老师一直对她不错,有什么竞赛活动都给她提供名额,所以这算是互利互惠了。
郁默点头:“好的。”
“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郁默,”蒋老师转向严劲说:“她这孩子学习态度特别好,次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你nv儿也是个聪明丫头,要是平时肯多努力,多向郁默学习,想提高总分绝对不是难事…………”
蒋老师表扬人总是滔滔不绝的。
郁默静静站在一旁,仿佛蒋老师表扬的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学生。她没有流露出任何骄傲或者谦虚的神情,只是很浅很浅地朝严劲微笑了一下,礼貌又疏远,仿佛严劲也是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严劲看到郁默这孩子对他礼貌地微笑,他或许也该像个长辈般温和地朝她笑笑,毕竟她是严梓欣最好的朋友。但他不太ai笑,也不太擅长流露柔和,所以依旧是秉公办事的那一套严肃模样。
蒋老师还在当着严劲的面表扬她的得意门生郁默,时间就像是过了半个小时那么漫长。
也正是这个机会,郁默才能如此近距离地、如此长时间地钻研她的《尤利西斯》:
严劲腿很长,人很高,像棵挺拔的树。他的手也很好看,虽然肌肤略糙。他眉间有淡淡川字纹,让他看起来更难以接近。
郁默突然开始幻想,如果她被严劲用那副冰冷的手铐囚索,会是何种模样。
大概只有这种罪恶又带感的幻想才能刺激到她麻木的神经。
反正,谁也不会知道她有这种变态的yuwang。她觊觎好朋友的父亲,很久了。
“好了,你快回教室学习吧,”蒋老师大方地挥手:“记得提醒严梓欣上课别睡觉,认真点听讲啊。”
“嗯,好的。”郁默向蒋老师承诺过后,又礼节x地对严劲说:“叔叔再见。”
“再见。”严劲当然不会知道郁默这小孩对他的非分之想。
他看着郁默离开办公室的背影,忽然想起了昨晚——她失眠站在落地窗边,目光里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哀伤和压抑。
严劲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洞察力极其敏锐。他能看出来郁默这小孩和同龄人很不一样,即使她平常伪装得很好。
“我叫郁默,抑郁的郁,沉默的默。”
郁默第一次到严梓欣家里做客时,严劲有问过她的名字。她当日如此回答。
其实郁还可以是郁金香的郁,默也可以是幽默的默。但第一时间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并不是这些美好词汇。
潜意识行为总是更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