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轮廓棱角狰狞,在四月初的夜se下仿佛是尖锐兽脊。郁默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瞬,然后与平日无异地走进家门。
“放学回来了?”爷爷正在客厅里逗小表弟辰辰玩。爷爷的注意力还在辰辰的手上,头也不抬地和颜悦se问亲孙nv:“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谢谢爷爷。”郁默知道自己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爷爷只是想以长辈的身份问这个问题,而不是得到孙nv对这个问题的具t答案。
“来,辰辰,把饼g分给姐姐。”爷爷从茶几上拿了一包饼g,塞到六岁孩子的小手里,哄道:“快去。”
辰辰朝郁默跑来,很乖地喊:“姐姐,给你吃。”
“谢谢辰辰。”郁默收下这包饼g,准备明天清早无人时再放回客厅。她这几年厌食越来越严重,这种甜腻的饼g只会让她觉得更没胃口。
小表弟长得很可ai,眼睛圆溜溜的,说话时偶尔眨一眨,璀璨若星。
但是郁默看着辰辰就觉得恶心。她本不该这么冷漠麻木的,毕竟辰辰只是个六岁的学前班小孩,还什么都不懂。真正让她恶心的根源,是她的小姨周丽臻。
是的,这栋别墅里除了住着爷爷nn、爸爸妈妈,还住着小姨和她的儿子辰辰。
家里每天都很嘈杂,充斥着长辈们逗辰辰的欢声笑语,尤其是爷爷nn。但爷爷nn对辰辰的妈妈,也就是小姨周丽臻,态度极其恶劣。
周丽臻是郁默妈妈周芳华的亲妹妹,她脑子不太好使,说不上神经病,但似乎也不像她那个年龄的正常人,情绪总是时好时坏。家里除了周芳华对亲妹妹偏袒ai护,其他人都见不惯周丽臻。b如周丽臻上午九点钟才起床,爷爷nn会轮番指责她懒惰。
也对,毕竟小姨是妈妈从结婚那年就带到郁家的拖油瓶…小姨和爷爷nn只能非常牵强地聚拢为“一家人”。
郁默是从小听着爷爷nn数落小姨长大的,所以小姨犯过的错,她一项也不敢在家误犯。就拿起床这件事来说,郁默从六七岁清晰记事起就很少迟于六点半起床。
这么听起来,小姨似乎是个可怜人。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郁默不是处.nv,她自己是在十三岁的某节生物课意识到这个事实的——
八岁那年暑假,小姨把年幼无知的她骗到了房间,带着诡谲可怖的笑容脱掉了她的公主裙和内k,然后把漂亮细长的手指骤然cha|入了她的那里。
直至今日,郁默还能清晰记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它和打p.gu、扇耳光的疼痛感不一样;它和ch0u血、做皮试的疼痛感也不一样。它是一种带着耻辱的疼痛,让人不知不觉就深刻记忆了将近十年。
可是八岁的郁默还什么都不懂,小姨给她天花乱坠地描述这是一种亲密游戏,想尽办法给她灌输了思想:这是两人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
那段时间正好父母外出度假,郁默听信了小姨的话,没有和父母打电话说“亲密游戏”的事,等到父母度假回来时,那个地方已经不疼了,郁默也就没有和父母提。
一次“亲密游戏”过后,小姨没有再和她玩第二次。因为……那层膜一次t0ng.破后,就没有第二次可以再t0ng了。
直到十三岁那年的生物课,郁默终于知道了那次“亲密游戏”意味着什么,知道了那天顺着小姨细长的手指蜿蜒下来的血ye意味着什么。
她当晚回家就偷偷跟妈妈说了这件事,可惜妈妈不信她。郁默至今没想明白,妈妈是真的不相信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天郁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妈妈说出事实了,妈妈却说“小姨也是nv人,她怎么可能有强|j你的念头”、“以后少提处|nv、强|j这些肮脏的词,更不要拿这些脏词编故事。你是个文雅的nv学生,不该随便说这些词”。
——中华民族向来耻于正视“x”,尤其是中华传统妇nv。若是多谈了几句“x”,便唯恐与“荡.妇”的坏名声牵连了。就连生物老师在谈到青春期与“x”时,也只是匆匆一笔带过,不作详细描述。
妈妈教育郁默“不要随便说这些肮脏的词”时,表情格外严肃,让郁默一度怀疑自己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词语,做了过于早熟的错事。她觉得压抑,因为妈妈不仅没有帮她解惑,甚至还不相信她。
郁默至今都没想清楚三个问题:小姨和辰辰为什么要一直住在这栋别墅里?为什么一直没听说过辰辰的爸爸是谁?以及……小姨为什么要指|j|她。
也或许她对于这些问题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敢问出口,也无人可问。旁人若是存心想瞒着,那便是问不来真话的。
辰辰…会不会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姨周丽臻就像一枚炸弹埋在这栋别墅里,即将在某个防不胜防的瞬间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