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刺客端坐道。
“那你瞎说什么?”严淡人得理不饶人,灯笼小光照出他脸颊薄红。
“……”
怎么,你不是在看衣服,难不成是看衣服里面的?
刺客不再言语。
另一边的国师乐渠森回府便吐的稀里哗啦,简单漱口后和衣而眠。等乐渠森醒来,将决定白秀温与其子乐彼的未来。这一点,但凡是有些心思的奴仆都明白。
露珠落地,迟苹果推门去吃早餐。
下人吃的总归不太好,身为二殿下的贴身侍女,严淡人反倒特地吩咐,要让迟苹果的吃穿用度与其他人相似,不过俸禄肯定是比普通下人多一些。
迟苹果吃饱了,照例先去严淡人卧房唤他起床。
严淡人恹恹的,但还是勉强爬起来,接过擦脸布。
他喜欢先擦鼻子,因为一晚上过去,鼻子油腻的过分。
看他开始洗脸,迟苹果转身去端饭,等迟苹果端来,他正好擦洗完,去用早膳。
迟苹果端走水盆,回来后收拾屋子,敞开窗户通气。
严淡人趁这个时间吃完,迟苹果再收走碗筷。
全程除了唤醒,一个字不多讲。
偶尔严淡人会只穿一件衣服,吃饭时难免有些寒凉,他冷了,就意味不明地瞅瞅迟苹果,迟苹果注意到了会去找他的外衣拿来帮二殿下穿上。若是迟苹果没注意到,严淡人会用筷子敲碗,等迟苹果回头,再意味不明地瞅瞅她。
今天也是这样。
感受到眼神微妙含义的迟苹果拿来外衣。
严淡人仍是瞅她。
想了想,迟苹果拿来裤子,思考该怎么帮眼睛快要变成斗鸡的二殿下穿上。
严淡人道:“放下。”
迟苹果把裤子叠好放在床铺上。
“过来。”
迟苹果走近。
严淡人抬头看她,一瞬间发现自己是仰视的姿态,顿觉不爽:“坐。”
迟苹果老实巴交地搬凳子坐下。
她比他矮了。
严淡人满意点头,嚼完唇舌间的食物,他放下筷子道:“昨晚,做的事情可有纰漏?”
迟苹果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觉得是没有的。
“我自己觉得全面,但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了。东西确实是烧碎了。”
“以后自己觉得没有,便是没有纰漏。”严淡人看着她缓声道,“下次回答‘没有’。”
“是,殿下。”
乐府。
难得精细打扮,白秀温戴上了珍藏已久的耳坠,对铜镜笑了笑,整个人平和温顺。
乐渠森要单独见她。
她的手脚冰凉。仿佛回到了鼓起勇气独自前往乐府的那天,仿佛回到了生产时无依无靠的那天,仿佛回到了带着乐彼装可怜在乐府门前磕头的那天。
白秀温去的时候,乐渠森正在喝汤,兴许是用来醒酒的。
她来了,他眼皮不抬一下,桌上一卷书本,细细地读着,时而翻页。
白秀温念了一声“夫君”。
他不理会。
白秀温嘘寒问暖。
他不理会。
白秀温看他书页沾了汤汁,想帮他擦净,走近了却发现书是倒的。
乐渠森却没有丝毫窘迫,反倒读了一句:“墙有茨,不可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