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
教头命人点了火烛,照亮一张大地图。地图边角卷曲,又用钉子卡住。
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区域,教头笑道:“曌国,咱们的地方。”
手指轻动,移到地图下方。
“泽国,咱们要去的地方。”
详细的没有再说,教头挥手,让下属拿来许多瓶瓶罐罐,打开其中一个,异香飘渺。
“今天,学习辨识毒药,和感受毒药。”最后一句,教头带着极其浓厚的感情色彩,期待地看向他的“学生”。
苹指节微动,思绪忽而停留忽而远去。
天空轰隆响了几声,头皮猛的湿润。
九岁时,苹被迟冉送进了学堂。
大概也是存着某个奇特且幼稚的想法,苹但凡走入学堂,就不会再说一句话。其他人,包括年老的教书先生,皆把这个总是呆呆的小姑娘当哑巴。
孩童顽劣,嘲笑,推搡,苹默不作声。
她觉得这一切才是真实的。可惜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来学堂学什么。
“哑巴!小哑巴!没舌头!”
“你娘怎么生的你!哈哈哈哈!”
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苹摔在地上。
“在做什么!上课了!”
新来的年轻先生脸色铁青。
孩子们四散逃走了。
苹呆呆地,没有动,看着先生,觉得好生眼熟。
一旁驱散小孩的年轻先生表情慢慢缓和,他降低高度,修长十指触碰苹,轻轻一托,将小姑娘抱怀里。苹脚悬空,略微挣扎几下。
年轻先生侧头看看个头小小又干巴巴的苹,视线扫过渗血的裂口。颠了颠胳膊,他抱着她走入学堂后方的小屋,寻找搁置很久的擦伤药。
“除了手腕,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苹摇头。
“我以前是大夫的学徒,”开场白简洁,年轻先生很快翻出一个小药箱,“所以我马上就会把伤口变没的。”
苹被安置在落灰的小桌子。
上药时,年轻先生动作极轻。
这位年轻先生已经二十岁了,穿一身灰色边角的规整白衣,干净文雅的不像话。
“你这样很好,懂得隐忍。我是你们的新教书杨瑞霖。刚才的小胖子为什么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