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
“要去看看吗?花房。”
容印之转头看他:“什么时候?”
“你想去随时。”
并没说要不要去,容印之问道:“是不是怕我闲着会心情不好?”
“不,倒是预感你会很快就会忙起来了。”陆擎森捏了捏他的手,“觉得你不会让自己闲着什么都不干。”
容印之从被窝里坐起来,盯着他看。
他当然不会这样闲着。不管监察组最后的结论如何,容印之都不能让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就这样白费。他每天想得最多的不是怎么追责,而是“w-life”之后的走向。
不能只等着高长见,他们必须尽早开始后续的补救。
“为什么会这样想?”
陆擎森拂开他的头发:“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无论哪方面。”
“……不好吗?”容印之垂下眼睛。
陆会觉得我太苛刻了吗?
“没有,”陆擎森摇摇头,“会很辛苦。所以在能够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我想尽量让你放松一点。”
容印之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躺下。
“嗯,那我要去。”
53:王子花房
第二天,容印之就收拾东西准备跟陆擎森“下乡”。
“你们的房间……是分开的吧?”
陆擎森他们的房子已经退了,吕想搬到农场里去住。陆擎森的物品不多,拿了一些必需品和换洗衣物放在容印之这里,其他的跟着吕想一起搬走了。
“是。”
陆擎森看着容印之仔细地把各种小零碎码好,一件件收整齐,放进箱子里。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便开心地把睡裙和小吊带挑两件叠好。
“印之,要穿厚点。”扫了一眼容印之的行李,陆擎森提醒道。
容印之因为强烈的个人审美,对羽绒制品有“肥厚宽松”的刻板偏见,冬季一律以羊绒保暖,因此衣柜里没有一件真正意义上的防寒外套。他平时出入开车代步,无论走到哪里也都有暖气空调,所以这么多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可乡下不行,本身就要比城市还更冷,而现在又是北方最冷的月份。
“没有大衣可以穿我的,但至少要穿一条秋裤。”
容印之一听这两个字就立刻拒绝:“不穿!”开什么玩笑?谁要穿那种丑了吧唧、会破坏外裤质感的东西?
“不行,”陆擎森摇头,“太冷,会冻坏膝盖。”
“不要,我会穿长大衣。”容印之在审美问题上绝不妥协,陆擎森拗不过他,叹口气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提前几分钟去把车热好再开足暖气,才叫容印之下楼。
从市区到他们的农场,满打满算要三个钟头。远离城市以后,公路渐渐变窄,从平整的柏油路过渡到崎岖的土路,开始有冬季的农田进入视线。
北方农业的冬天看起来有些萧瑟,秋季过后田地里就没有了绿色,要么光秃秃,要么只剩枯黄的作物根jīng,静静地等待着明年春天的复苏。
“那是温室吗?”容印之看到一排排的保温棚,问道:“你们也有吗?”
陆擎森摇摇头:“没有,吕想觉得反季节蔬菜算不上有机。”在如何种植等执行方面,一向是以吕想的意见为主。
“那冬天呢?”
“让土地休息。”
容印之“诶”了一声:“好严格啊。”
“还有更严格的呢。”陆擎森笑一笑,“他还想尝试自然农法。”
“‘自然农法’?”
没等到详细解释,陆擎森已经拐进一条小路,容印之看到吕想站在路边翘首以待,一边挥手一边喊“容哥!”
容印之一看见吕想就心情好,这孩子好像天生没有愁事儿,最大的烦恼就是“什么时候吃饭”。
吕想身后是一扇对开的灰黑色大铁门,贴着鲜红的对联和巨大的福字。院子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还有一个简易的车库。红砖路码得整整齐齐,从大门口连接到内院的起居室。
进门就是个大客厅,连接着厨房,左右两边都是卧房。
容印之好奇地挨个房间看了看,不解地问道:“怎么感觉条件比你们在市里的好多了?”
独立的干湿分离卫生间就有两套,连室内供暖的温度都更高一点。
“吕想在这里住的时间比较长,而且经常有客户会来考察,所以能升级的部分就都升级了。”即使这样,跟市里的房租相比还是很划算的了。
容印之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原本做好了要在数九寒天跑到室外冻着pì股上厕所的准备。
“这是……炕?”其他卧室都是床,唯独吕想的房间里是炕。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容先生,从来没睡过这种床具。而且这周边的农村是本来就不睡炕的,就连东北乡村也都逐渐用床代替了。
“对呀对呀!翻修的时候我特意让人搭的!在老家睡习惯了!”吕想自己往炕沿上一坐,示意容印之过来试试:“容哥你摸摸,可暖和了我刚烧的!”
容印之伸手摸摸“炕头”的部分,脑袋里蓦然蹦出“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句话来,再看看吕想,没忍住自己先笑了。
谁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反正吕想就跟着傻乐。
把他的行李放好,陆擎森过来问:“去看看花房吗?”刚给王子打了个电话,刚好他就在工作室,很近,步行不到十分钟。
“要去!”
容印之一路上都在想象这个自称“王子”又开花店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温柔腼腆?或者开朗爱笑?
问陆擎森,他就只有一句“很好的人”。
出门沿着小路往东边直走,一排砖混结构的民房里的唯一一栋全木制带阳光房,以绿篱遮盖围墙的住宅。
“这家?”太显眼了,想认不出都难。
“对。”陆擎森点点头,推开虚掩着的大门。
容印之第一眼就看到了玻璃花房。以一条碎石小路跟起居室连接,在寒冬里依然被满满的绿色充盈着。
花房旁边,停着一台超大型重型摩托车。容印之“???”的一直忍不住回头看。
推开工作室的门,铃铛清脆地响起来,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来啦陆森”!
杂而不乱的花艺工作室里面,中间摆放的超长工作台前,穿着围裙的男人正在小心地扎一捆花。四周全都是各色植物,就连头顶都是一排排悬空倒挂着正在晾干的干花。
如果不是在这里亲眼看到,容印之绝不会把眼前的男人跟“花艺师”“花店”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三十岁上下,身高绝对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一身古铜色肌rou,紧绷的短袖t恤里面露出两条粗壮花臂,花纹一直延伸到脖子;
复古油头闪着光泽,下巴上的胡须一看就是jīng心修剪过造型的,围裙口袋里chā着的除了工作用具还有一把小梳子,不知道是用来梳头还是梳胡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