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背山面水的镇子,高高低低的分布在沿河狭窄的黄色土地上。低矮的房子在清晨镇东头打铁匠叮当节奏中,66续续冒出青烟,在雾气茫茫中开始一天的作息。镇门外那条白鹿河,也弯弯曲曲的扭向了山的那头。
据镇上老人讲,这座藏在山里的镇子,是清末时因战乱从关外迁到这里,因当时兵荒马乱,偶遇到一只白鹿,本来已经无路可走的陈氏家族,硬生生被这白鹿从山那头带到这头,从此世代定居,却也和谐。为感念白鹿,陈氏在祠堂门前用石头雕了只白鹿,这鹿的由来,传了数百年,确也越玄乎起来。
66续续数百年,周边村子的人慢慢的聚在这里,原来的白鹿庄因此改叫白鹿镇、镇门外的河叫白鹿河。传言真与否,已经无从考证,但之后镇子确也安稳了好几百年。
这不是个大镇子,但聊胜于无。每逢初一、十五,镇子上就格外的热闹,张家的布头,李家的酱油、刘家的醋、白家的豆腐、孙家油腻的酱肉,林林总总的吆喝声,能把十里八乡的人揪过来。
南面村子的泥瓦匠王倔头,这时候刚刚从炕头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阳光正巧从漏风的窗户中投了过来,斑斑点点洒在王倔头脊背和枕头上,散在空中的光束中还上下飘忽着看得见的灰尘。王倔头抓起放在床头的衣服,揉捏半天又使劲拍了拍,撒在光柱中的灰尘瞬间乱舞起来,呛的王倔头鼻头痒,又重重咳了几声。
院南角的骡马圈空荡荡的,除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头伸在废弃的马槽中吧嗒着嘴,跳来跳去扒拉着。“吱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阳光瞬间从门缝中冲了进去,重重打在王倔头脸上和身上,像一把刀把王倔头切成了两段。王倔头眯着眼打开屋门,又不禁打了个寒颤,山里头已经开始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