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赵和听到楼上的厮杀之声,心里还有些不安,催促俞龙与李果。
俞龙却一把将他拉住,笑着道:“今日你可的将主,哪里轮得到你亲身上阵,在这激励人心士气比你上前厮杀重要得多……”
他话声未落,上方突然轰的一声,一大块木板夹着尘土落下来,一片灰尘之中有人影跳下,冲着赵和便挥刃而至。
“死!”
他还没有接近赵和,李果的身体就已突了过去,手中的剑诡异刺出,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从侧下方刺入那人的咽喉。
赵和有些无辜地看着那个受了致命一击犹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贼人,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让对方竟然拆了如此厚的木板从楼上来袭击自己,就算是受了致命之伤,仍然对自己充满怨气。
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那名贼人的死,让这场突袭战进入了尾声,越来越多的虎贲军冲了进来,在一番激斗之后,楼上那个名为黄怒的虎贲军士卒伸头叫道:“贼人已经靖清,萧掾史,你可以进来了!”
他对萧由缩在后边之举,多少是有些不屑,因此声音里就带上了调侃。
然后他看到赵和与俞龙、李果上楼,微微一抬下巴:“我杀了四个,你们呢?”
俞龙与李果对望了一眼,都表示拒绝回应这个问题。
在外头的萧由此时咳了一声,将此前一直被他留在身边的几个咸阳令署差役叫过来,将自己团团护住,然后迈步前进,不慌不忙入了宅邸。
一进门就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看到一楼里十余具尸体,萧由眉头抖了一下:“自家这边伤亡如何,贼人伤亡如何,擒获几何,这些可有计算?”
“四名兄弟不幸战死,十七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贼人死了二十六个,重伤了六个,还有五个被擒。”有虎贲军军官道。
“我会为你们表功,伤者先好生医治,阵亡兄弟也要从优抚恤。”萧由道。
但那个黄怒却不领此情,他冷笑了声:“我们不是为这个!”
说完这话之后,他大步走到了赵和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赵和:“竖子,如今你还敢说我们虎贲军不是男儿么?”
赵和抬起眼皮,淡淡地道:“昨日在西市,俞龙与李果二人,杀灭犬戎人超过十个。”
说完之后,他又扫过周围的虎贲军士卒:“你们的威风,本当撒在大秦的敌人身上,而不是我这一孺子身上!”
此语说出,周围的虎贲军士卒,虽然还是面色不善,可眼中终究是带上了些惭愧之意。
萧由此时追了上来,他与赵和并肩前行,走了宅邸二楼。
二楼里也是一遍狼籍,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碎纸,虎贲军激战中,不少人脚下都踩着那碎纸。萧由弯腰,拾起一片碎纸,看到上面的东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把这些纸都给我找齐了。”他说道。
虎贲军士卒开始打扫战场,贼人身上的财物不用交待,他们自然是搜走了。武器兵刃都被扔在一边,散乱各地的碎纸被交给萧由。
不一会儿,一个军官铁青着脸来到萧由身旁:“掾史,事情有些不对。”
“是不是发现贼人的兵刃,都是朝廷制式?”萧由一边拼着纸,一边淡定地说道。
“呃……是!”
“是不是发现,这些制式兵刃与如今虎贲军所用都是一样?”萧由又道。
若不是他提及,赵和还没有注意到这细节,此刻再看,果然如此,贼人所用的武器,无论是刀剑弓弩,竟然与虎贲军用的都是一样。
“呃,呃……”那军官不敢直接回答。
“所以嘛,你现在知晓我为何来时不直接说要来这里吧,既然有人将虎贲军的兵刃给了刺客,又怎么防他们将消息给刺客呢?”萧由慢悠悠地说道。
那军官神情尴尬,这路上来,他也没有少抱怨萧由,方才最初进攻不利,也与他们这些军官带着这种心态出工不出力有关。
“虎贲军啊,虎贲军,此前与莽山贼勾结,一个初来乍到的谭渊把所有罪责都担了,现在和犬戎刺客勾结,这个罪责……会是由谁来担呢?”萧由说到这,终于抬起脸,看了那军官一眼:“你担得下么?”
那军官脸色发白,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