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哥正想着该到何处去寻这伙贼人的时候,部队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也速哥忙不迭地调转马头,只见部队尾翼有大量红巾涌动,心中不由得发出阵阵冷笑,“好一伙狂悖之徒,我正愁寻不到你们,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也速哥咆哮着下令道:“全军听令!都给我上!”
由于一早就认定了这是一场围歼战,贼人再顽强也不过是在县内复杂地形中展开些许巷战,所以也速哥此战带了三千名装备精良的步卒。
为了讨好那些王宫朝廷中的贵胄大臣,他还特意往其中安插了几百名怯薛丹放在队伍后面,以便他们鱼目混珠地在战场上捡些功劳。
殊不知这让他自鸣得意的一招现如今成了他的败笔,两军交战士气最重,故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说。
韩咬儿带领的红巾军自不必说,是一支舍弃性命的哀兵,其战意和士气不必刻意渲染便已达到顶点。
反观元军一方,这两千多的精兵的确战意正浓,可架不住部队后方这几百名官宦子弟出身的软柿子无能,一个回合下来整个部队后方便有了溃逃之势。
也速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战若胜,这些废物是他的锦上添花之举,此战若败,他的项上人头都会搬家!
所以眼下再也顾不上这些怯薛丹的死活,在马上挺直了腰腹高声下令道:“后退者斩!”说罢把心一横,抽出环刀便砍杀了一个正在抱头鼠窜的怯薛歹。
前方是一副以命搏命打法的红巾贼,后面是突然变得冷血无情的也速哥,这群第一次上战场的怯薛丹顿时更加慌乱,手抖着想要略作抵抗。
可平日里逗鸟莳花的一群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打得过这群常年在庄稼地里干粗活的乡民?
一时间不是被镰刀剜到了脑壳里,就是被钉耙拍在了地上,整片整片的倒下。
一名怯薛歹眼见大势不好,干脆从死去的同袍战友身上层了满手的鲜血涂抹在自己脸上,将兵器一丢就装死躺在地上。
任红巾军从他身上踩过嘴里也强忍着不发出一声动静,只在心里暗骂也速哥,心道若能回了大都定要自己手握大权的舅舅给他好看。
只怪他的命不好,红巾军大多数人越战越勇,冲得飞快,可偏偏最后面还有一名腿脚不好的花甲老人瞪圆了眼珠扫看着战场形势。
这名贪生怕死的怯薛歹的举动恰巧被他看在了眼里,老叟当即握紧了从不离手的短镰刀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如割稻谷一般收下了这名贵族子弟的头颅。
怯薛歹只觉得脖子一凉,嗓子眼里微微泛甜后便永远地做起了春秋大梦。
梦里他在上蔡初战之中斩获了贼首韩咬儿的头颅,以此功在回京以后被赏了官,得以重新回到那奢靡华丽之地享受无尽的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