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崖一剑划开了与月七的位置,月七往后一撤轻易躲开了,看着霜雪剑上的血液低落,他迟疑了。
童梓依忙运功抚过南宫琉昔的伤口,一瞬间南宫琉昔的伤口停止流血,结了一层浅浅的痂。
南宫琉昔这一伤,虽说童梓依暂时是止住了血,可是却不能再打斗了。
“月衣门的法阵,是用来行医救人的,你们的命还配不上。”
说着童梓依抽出了白木扇,白木扇上嵌着钟辞给的腰坠。
她缓缓运起修为,那青玉色的腰坠在白木扇上竟然燃起了阵阵黑雾,白木扇被黑雾吞噬,一时间众人连连后退,连南宫琉昔都没明白这是何缘故。
“这是什么?!”
“真不愧是卿家后人!”
“妖人!必须要除掉他!”
童梓依听着身边那群人恶意的揣测不禁笑出声,喝道:“月衣门行医救人,根除走火入魔的蛊师卿芝君铁血手腕,月衣门不出败类,我问你们,月衣门哪一人又真的危害武林?!”
周围的宗门被她突如其来发问吓得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喧闹声却又在此升起。
“月衣门杀人无数,蛊师一门本就是败类。”
“没有月衣门天下也要安生不少!”
“……”
“……”
南宫琉昔的伤终于缓和,再次站了起来,拍了拍她。
“好了,他们就是那最底层的渣滓,你还妄图跟他们讲道理?”
风崖也随声道:“大小姐这话说的没错,你看看这些人,眼里全是利益,贪念组成的灵魂哪能称之为人。”
童梓依缓缓举起了扇子,问道:“绮梦针,是谁的?”
“我的。”
童千陌穿着道袍,很是道貌岸然。
这一刻,童梓依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小依,放下屠刀吧。”
南宫琉昔愣住了,惊恐地望向风崖求证。
风崖的反应证明了童千陌的话,他咬牙道:“我本想瞒着童梓依的,没想到这人还回来。”
童梓依望着周遭一切,发了笑:“童千陌?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你让娘怎么办?你让娘怎么想?!”
“你觉得问宫教建立是为什么?”
童千陌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划在她心口上,疼得厉害。
“你是说……今日之事,娘也参与其中?”
童梓依突然觉得幸好舅舅听不到这些话了,如若不然,他该有多难过啊,自己最放不下的那个宝贝,谋划了十余年的灭门,灭的还是自己的门。
“当然。”
童千陌没有一丝犹豫。
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童梓依的理智。
“你让我放下屠刀,我问你,我杀了谁?!我在问你,你杀了谁!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大逆不道!!!”
“小废物,你冷静点!”南宫琉昔看着她情绪越来越激昂忙上前安抚。
童梓依却恍若未闻,依旧大吼道:“我问你啊!这世间为何这样不讲道理!为何心怀善意的人要被骂软弱可欺,为何,到底为何,这人世间变得这样不讲道理?”
“天家便是道理。”
童千陌手一挥,像是空气中弥漫了无数根无形的钢刺瞬间落下,他们三人躲避不及,如同被万箭穿身一般,瞬间染红了衣衫,倒在地上。
这便是童千陌真正的实力。
“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父亲?”
童梓依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三人已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扶住对方,颤颤巍巍。
南宫琉昔笑道:“别矫情了,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南宫琉昔肩膀上的伤口又被撕裂,鲜血从伤口一直划过她的手指滴滴答答。
她还不忘讥讽地朝月七笑了笑。
月七见他们这样眉头紧锁,突然瞥见南宫琉昔的目光躲闪不及,他的心也躲闪不及,猛然抽搐。
童千陌残忍的话又再次响起:“小依,将月衣门法阵交出来,你们都还能活。”
“真不愧是道教第一人啊,如此轻飘飘的就让月衣门消失在了世间,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
童梓依依旧倔强地昂起头,事到如今她不能有一丝软弱。
风崖却轻声在她耳边道:“童梓依善良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又要护着这一切,又不想让法阵沾上一点血腥……童梓依,别再天真了!天真过了就是蠢!”
“风崖,你知道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总会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要有人去做那个蠢人啊。”
说着她浑身缓缓浮现了一阵阵红光,将她浑身的伤口包裹治愈,随之她又将手轻轻放到风崖和南宫琉昔身前,红色的光芒浅浅透过空气稀释成为淡粉色烟雾,缭绕在三人周围。
南宫琉昔和风崖周身修为也被修复,一瞬间恢复到了鼎力的状态。
“童梓依!”
童千陌见状怒极了,突然没了他之前的淡然。
童梓依手上缓缓又升腾起来滚滚黑雾,比起刚才更要浓稠一些。
“月衣门的法阵不会用在你们身上,我就算死,那也是我童梓依的法阵,你们这些人不配侮辱我门半句!”
风崖突然懂了,童梓依不是在维护她自己的大义,她也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她在乎月衣门,她不容许任何一点污言秽语沾染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