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依眼皮狂跳,心脏都快忘了跳动,忍住喘息,要十分用力才能说话。
她突然觉得幸好舅舅不在了,幸好他听不到这些话了。
如若不然,他该有多难过啊……
自己最放不下的那个宝贝,那个全世间第一大的妹妹,竟然……谋划了十余年的灭门,灭的还是自己的门。
“当然。”
童千陌没有一丝犹豫。
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童梓依的理智。
“所以你到底凭什么让我放下屠刀,我问你,我杀了谁?!我在问你,你杀了谁!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大逆不道!!!”
“小废物,你冷静点!”南宫琉昔看着她情绪越来越激昂忙上前安抚。
童梓依却恍若未闻,依旧大吼道:“我在问你啊!童千陌!回答我!这世间为何这样不讲道理!为何心怀善意的人要被骂软弱可欺,为何,到底为何,这人世间变得这样不讲道理?”
“天家便是道理。”
童千陌手一挥,像是空气中弥漫了无数根无形的钢刺瞬间落下,他们三人躲避不及,如同被万箭穿身一般,瞬间染红了衣衫,倒在地上。
这便是童千陌真正的实力。
最疼的早就不是这破败的身体承受的肌肤之痛,而是千疮百孔的心在每次她以为已经到了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一个人,再次击溃她本就动荡的心。
“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父亲?”
童梓依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三人已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扶住对方,颤颤巍巍,鲜血淋漓。
南宫琉昔看她倔强的样子,故作轻松,强颜欢笑道:“好了,别矫情了,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南宫琉昔肩膀上的伤口又被撕裂,鲜血从伤口一直划过她的手指滴滴答答。
这时候,她还不忘讥讽地朝月七笑了笑。
月七见他们这样也是眉头紧锁,突然瞥见南宫琉昔的目光躲闪不及,他的心也躲闪不及,猛然抽搐。
童千陌残忍的话又再次响起:“小依,将月衣门法阵交出来,你们都还能活。”
“真不愧是道教第一人啊,如此轻飘飘的就让月衣门消失在了世间,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
童梓依依旧倔强地昂起头,事到如今她不能有一丝软弱。
风崖却轻声在她耳边道:“童梓依善良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又要护着这一切,又不想让法阵沾上一点血腥……童梓依,别再天真了!天真过了就是蠢!”
“风崖,你知道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总会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要有人去做那个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