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依身子剧烈晃动。
“可是……”
“够了!他是柳芜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陈义莘见不得童梓依一直在那里寻死觅活,心情烦闷,突然就不自觉吼了出来。
可陈义莘这突然出了声,让三人都一齐沉默,诡异的气息莫名蔓延。
童梓依瞪大了双眼,满目疮痍,仿佛痴傻了一般盯着陈义莘,良久却又突然挣脱开了他,一个趔趄,幸好被风崖扶住,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他道:“是你?”
童梓依浑身抖得厉害,她不敢置信,也不愿去相信。
“陈义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风崖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就突然陷入了这诡异的气氛中来。
陈义莘也意外地陷入沉默让风崖也不禁怀疑。
“是你下的毒?”
童梓依没等陈义莘回应,一步向前扯住他的衣领,怒喊道:“我在问你!下毒的人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童梓依脸色泪水和血渍混合在一起,根根发丝粘在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显得十分可怕,像是前来锁魂的怨灵。
风崖脑海中也开始回想起来刚才柳芜的话,遂震惊地望着陈义莘。
“是!”
陈义莘也终于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没错!是我!”陈义莘捂住了脸,泪水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
陈义莘的懊悔苦恼,痛恨绝不比他们少。
“为什么啊?!我们怎么对不起你了?!那里面还有你自己门派的师弟啊!还有那么崇拜你的师弟们啊!他们做错了什么啊?!”
童梓依掐住他衣领的手更加用力了,泪水已经不知疲倦地滚滚落下。
“我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啊?”
陈义莘就任由她扯着,神色十分痛苦。
童梓依皱眉不解道:“你有什么办法?你怎么就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柳芜会突然出现啊!我只要钟辞的命啊!”
风崖和童梓依同时愣住。
钟辞?
“这跟钟辞有什么关系?“
陈义莘突然盯着童梓依笑道:“你不会真的天真以为,墨坛走到今日的地步,单单靠一个柳承英就能策划的吧?
童梓依,你都不知道钟辞是什么身份,你也敢和他私定终身啊?!”
陈义莘此时发狂一般喊出来的话,让童梓依无法理解,拼命摇头否认。
“你胡说什么!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童梓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钟辞是丐帮捧在手心里的人,你觉得柳芜的事他会全然不知?
你是卿也和童千陌的女儿,他们把路给你铺得稳稳当当的,你哪里体会过我们这些如同浮萍般的人生啊?!”
风崖此时也骂道:“陈义莘!你知道童梓依这些年受的苦吗?她十岁就没在问宫教了,受了谁的庇护?你怎么好意思如今反咬一口?!”
“所以你们问宫教全出傻子啊!”
“陈义莘!”
“童梓依,你从始至终都是最幸福的那一个,钟辞护着你,南宫琉昔护着你,你要恨就应该恨那个一手遮天,那个你口中民心所向的皇家。
童梓依你好好想想,在这之间,南宫家,卿家,童家,天家,柳家,到底扮演的是何角色?而你,到底又真的实实在在受了什么苦。”
陈义莘说完猛吐了口血,身子直直倒在地上,童梓依和风崖虽然生气却又赶忙上前去扶起了他。
抚摸上陈义莘的背,他们这才发现,刚才推开他们俩的时候,陈义莘已经中了剑气,此时已经是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衫。
“陈义莘……”童梓依不忍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童梓依,我本该和柳芜剿灭了你们的,可是就像你说的,这段时间相处,我心软了,我觉得那群少年郎不该如此……
所以我本以为不过一个柳承英而已,放走你们绰绰有余,可是我没想到柳芜会来……”
“够了!你已经很虚弱了,我去找舅舅,他有办法的!”童梓依拉住了陈义莘,不想让他继续多说话,施法为他护住心脉,风崖听闻也是感伤。
陈义莘打断了童梓依的施法,强提起一口气继续说:“别再浪费修为了,你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根本救不了我……
听我说完……
丐帮的法阵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童梓依,这世上没人能伤钟辞,他的修为不是你能想象的……
他的身份……目前我也只是揣测……
柳芜不敢伤害他的……
可是童梓依,我怕钟辞是跟柳芜一路人……”
“你就仅凭猜测就给他下毒?!”童梓依又感觉怒气升腾。
“童梓依,你相信他,可我不信……一旦他站在柳芜那边,连老师们都不可能阻止!所以……童梓依,我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如果日后……你还有机会见到他,他并未叛离墨坛……你们月衣门……有解毒的……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