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许这次的确睡熟了,呼吸逐渐绵长平缓。
南意却彻底失眠了。
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岁,却经历了坐牢,丧母,甚至还要被人当众拿出来说以前那些事。
可他即便满身伤痕,也用尽全部温柔对待她。
还好,她察觉的不算太晚,还可以用今后漫长的人生岁月回馈他全部的温柔疼爱。
南意躺回到那张折叠床上,两人还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她关掉灯。
在黑暗之中摸索到少年搭在被子上的手掌,然后轻轻握住。
宁知许,岁月漫长,前路坎坷,或许很难。
但——
有我陪你。
*
*
陈安歌叼着最后一根烟推开台球厅的门,走出去才发现小女孩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已经快要凌晨十二点,她就不言不语的坐在墙根,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
温温软软的唐栀执拗起来也挺磨人的。
男生走到她面前一米远的台阶前,抻了下裤腿,坐在视线能和她平齐的最低一节台阶上,嘴角斜咬着烟卷。
半晌后轻轻磕了磕烟灰,指间燃着一抹猩红,轻吐烟圈,男生眯了眯惑人的桃花眼:“等我?”
上一次他们谈话还是在她和南意出事那天的医院,他告诉她,月考过后,她就能来找他。
而在这一个月内。
他把一千三还给她之后,就不知所踪。
回来再次见面,也比陌生人还不如。
好像他们的关系只有这一千三百块钱的羁绊。
唐栀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像是初见那时连名带姓叫他名字:“陈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