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说罢长舒了一口气,拿起那个吊坠,说了一句:“淋湿了,别感冒了,回去休息吧!”说罢便起身向内室走去。
容晞静静的愣在原地,他不看她,说的那一句话,究竟是对那个琥珀吊坠,还是,对她?
慕凌躺在床上,想着前几日的事,上次言月笙那样一闹,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他虽然不信鬼神命格之说,可是言家最近的势力膨胀的太过厉害,若不加以打压,他制衡朝堂的局面迟早要被打破,为了巩固权位,只有先拿言家开刀,至于杀谁,留谁,都看他自己的决断。
皇上让他去找言叶之,用揭穿言卿宁的身份相威胁逼言叶之就范,留下了几个地位不低,野心不小,却羽翼未丰的小辈供皇上更好的操控,可是,若是不杀言叶之,卿宁就要死,他说过要护她,又怎么能让她死。
慕凌闭目,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个决绝离去是身影,爱上这样的女人,也是他自作自受吧!
卿宁一路来到了御史台,每一位新上任官员办公的地方都可以自选一些禁军把守,这也是皇上定下来保护文官的规矩,卿宁之前选了林迢。
林将军感激卿宁面对自己妻子的诬陷不计前嫌,还在皇上诛九族的诏令下保了他家其余人的性命,所以一直忠心护卫着御史台。
今天,言大人让他随她一起……劫法场,虽大逆不道,但也义不容辞。
连绵的秋雨,下到如今还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天彻城西的法场外边,加上森凉的雨水,平白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森严的气息。
法场中央,刽子手的身旁跪着的戴着枷锁,蓬头垢面,囚服上满是血的中年男子,虽然狼狈,骨子里的坚毅还是尽数展现,丝毫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产生一丝退缩之意。
高台之上,娄丞相周身的寒气与这气氛何为一体,手持杀令,等待着午时的到来。
台下,本来一片肃穆,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只剩下雨水冲刷大地的声音,一切都像乱葬岗一样死寂,因为这里也已经同乱葬岗无异,葬送了多少生命。
忽然,一个禁军着急的禀报:“丞相,丞相不好了,有人劫法场,有人劫法场。”
忽然,底下的禁军全部骚动起来,有一部分是娄潇带来的,个个是作战能手,娄潇看着底下一路杀过来的卿宁,嘴角扬起一丝守株待兔的笑意,他就知道今天不太平,可好,将言家一网打尽。
娄潇的禁军迅速上去拦住了林迢带来的人,另外又有十几个禁军把一路杀上高台的卿宁围了三层,卿宁的软剑上红色液体渐渐顺剑锋滴下,已经分不清里面有多少雨,多少血。
她眼睛一直盯着言叶之的方向,抬手又是一剑封喉,天羽剑招,贵在快和准。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再次上前,一剑划了一个禁军的脖子,向前又进了一步。
身后的禁军依旧数不胜数,他们已经杀光了她带过来的人,直接拿缨枪对准了她的后心,一下子毙命,到时候,娄潇就可以直接上报禁军误伤,没了言家,他倒要看看皇帝老子还拿什么制衡他。
即将刺进女子身体里时,忽然咣的一声,一把剑震开了那一支缨枪,剑气逼人,震得那一波禁军都后退了几步,见到持剑之人,皆是低头颔首,不敢上前。
而慕凌责拿着他的玄铁剑,硬生生的挡在了卿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