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没有犯过的事情,叫她们如何承认呢?
有婆子当先磕头道,“四小姐,老奴是院子里守门的,因着年纪大了,到了夜里便犯困,所以冬雪姑娘倒是会一同照看着。可除了这一点外,老奴其他事情都是兢兢业业的。我在这谢府当差了一辈子了,绝对没有歪心思啊!”
闻言,那冬雪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四小姐,一说起来这个,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这些时日不止冯婆子犯困,奴婢一到夜里也困得很呢。经常一睡起来就到白日了,好生奇怪。”
可谢如琢关心则乱,只当如今冬日换春,打盹犯困也是正常的,便问向其他人道,“你们最近可发现有什么不妥没有?”
待得那群人都将自己最近之事说了一遍之后,谢如琢不由得有些颓然。看起来,谁都正常,可是便是这么一个正常的情况下,谢淮霖就被人下毒了么!
便在此时,只见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了院子。红蕊驾轻就熟的将信鸽腿上的信纸取了下来,走过来递给谢如琢,低声道,“小姐,还是那个人的。”
谢如琢自然知道是他的,她原想等会儿看,可不知怎的便鬼使神差的拆了信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若言语辨不出,便叫众人以字为证。”
以字?
谢如琢一面惊讶萧君夕的消息快,一面回身道,“取笔墨纸砚来。”
这其中有个小丫头一直紧张的盯着谢如琢的一举一动,可在场众人谁都紧张,反倒是将她的行为合理化了。
不多时,便有笔墨纸砚拿了来,有那不识字的,便由绛朱代笔,将她们晚上的情形全都写了出来。
等到这一切做完之后,谢如琢才道,“所有人关进柴房,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准与外界联系!”
既然昨夜没有送信,想来她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如此便不能再叫这内奸与外人联系,省的再去祸害了谢家的别人!
此时天色已然正午时分,谢如琢却仍旧将自己关在书房,反复的看着那些丫鬟婆子的证词。不过七八份的证词,看起来似乎什么矛盾都没有。可是,萧君夕为何要让她看这个呢?
谢如琢随手拿起一份证词,是丫鬟冬雪的,这词儿她已经看了三四遍了,上面写着,“子时回房,三更时分曾如厕,后一夜未出。”只是这证词后面还加了一句,“三更回房,屋内无人。”
谢如琢略微思索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旋即回身问道,“绛朱,这冬雪是跟谁一个屋子的?”
绛朱恭声道,“回小姐,她跟明月一个屋子。”
闻言,谢如琢又将明月的证词翻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守夜至二更天,回房休息。”
到此处,谢如琢才发现不妥。一个说三更时房内无人,一个却说二更就已经回去休息了。这两个人,定然有一个在撒谎!
“绛朱,将明月和冬雪带来,让她二人分开进来!”
谢如琢说了这句话,又将桌子上的其他证词都放在一边,手上只拿了冬雪的证词。
待得冬雪进来后,谢如琢目光如炬的盯着她,问道,“三日前的子时,你从何处回来?”
冬雪不紧不慢道,“回四小姐,前几日少爷不肯睡,奴婢在房中哄到子时方才伺候少爷睡下,是从少爷房中直接回的自己房内。”
谢如琢点了头,又问道,“那我问你,你可知明月是几时回来的?”
冬雪摇头道,“奴婢这些时日总是犯困,经常一觉醒来天光便已经大亮。先前的确不知明月几时回来,可是那日奴婢睡之前喝了水,到半夜被憋醒了,这才三更时分出去了一趟。因此奴婢可以确定,明月三更时分并不在房内。”
听完她的叙述,谢如琢恩了一声,道,“带冬雪下去,唤明月进来。”
明月进来后,乖觉的便跪了下来,道,“奴婢给主子请安。”只是她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的颤抖。
谢如琢状似无意的问道,“明月,那日夜里你回房之后,冬雪可在?”
明月想也不想道,“回四小姐,奴婢回去之时,冬雪在房内,且已经睡了。”
“那她后来可曾有过什么异常么?”
闻言,明月略微想了想,摇头道,“冬雪一直睡得都很安稳,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谢如琢猛地将手拍上了桌子,道,“明月,你还不说实话么!说,前日夜里,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明月眼神一滞,张了张嘴,猛地摇头道,“小姐,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啊!”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说漏嘴了?
谢如琢冷声道,“若是句句属实,你为何不知冬雪曾出去过?”
出去?明月一愣,继而张口结舌的解释道,“小姐,我最近睡得比较熟,所以压根不知道她曾出去过啊,请小姐明鉴。”
“是么?”谢如琢回身翻出另外一份证词来,道,“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二更时分,冯婆子曾遇见你,问你何往,你道是夜里渴了,刚喝完水要回去睡觉。若你此时已经回房,那为何之后却不知冬雪出去如厕?”
明月猛地坐在地上,她竟然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