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见帘笼被打起,继而便见叶贵妃身边的侍女琉璃一脸笑意的走进来,“谢夫人有礼了。”
乔氏忙得扶起琉璃,道,“姑娘免礼。”
琉璃微微一笑,先是问了谢如琢的情形,方才继续道,“贵妃娘娘说了,先前太忙,疏忽了大家,这会儿便可出宫了。”
这宫中一向门禁森严,这么多的贵妇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儿。乔氏早等着这个话,此刻听了,忙笑道,“劳烦姑娘亲自来一趟了。”
一旁的碧枝早准备好了一个小荷包,听得乔氏说完话,便一脸笑意的将这荷包塞到了琉璃的手中。
琉璃推脱了一番,便也收了下来,道,“谢夫人,我还要去跟其他夫人说一声,便不多留了。”
乔氏亲自将她送出门,这才回转,谢如琢也已经穿戴整齐,几人便一同出了偏殿,奔宫门口去了。
这一场千金宴上纷争陡起,到了最后,终于归于平静。谢如琢回眸望了一眼宫墙深深的高楼耸立,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这宫中的风波从未停止,一日之间便瞬息万变。她虽是这局的开端,可在里面搅弄风云的,却是那些不甘于安分的后宫女人。
谢如琢心念着萧君夕的病情,一直在走到宫门时,都心神不宁。
忽听得一阵鸟叫,谢如琢顿时回眸,果然见阿离尜尜了两声,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预想到的温柔乡没有撞上,阿离反而被人一把揪住了火红的羽毛,耳边也想起了女子森森的声音,“阿离,你来的刚好,让你主子来见我!”
阿离可怜巴巴的瞪着两只小豆子似的眼睛,乌溜溜的小眼瞬间眨巴了一下,它只是想来蹭一下琢儿的大****而已嘛,可是琢儿为什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谢如琢好笑的拍了一把它的头,这才将阿离的翅膀松开,拍了拍手道,“若是你主子不来,那你从此以后就祈祷一下不会被我撞见好了。”言外之意,她整不了老姜,可收拾这个青葱还是妥妥的。
闻言,阿离顿时便瑟缩了一下身子,而后讨好的“尜尜”叫了两声。
谢如琢嘿然一笑,又摸了摸它的头,道,“乖,事儿办好了,下次你来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阿离原本萎靡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便振奋了起来,扑棱了两下翅膀便兴奋的飞走了。
谢如琢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这才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却不想,这一幕全都被暗处之人收在了眼里。
直到谢家的马车离开之后,沈婧慈方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脸的寒意凝结。她原本是要出宫的,却意外看到这种火红的鸟儿,当时在济南所受屈辱的一幕尽数涌上心头,沈婧慈这才一路随着这鸟儿行来。
却不想,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她虽然听不到二者之间说了什么,可是却能从那鸟儿的神态中断定,这一人一鸟之间定然有不清不楚的联系!
再一想到那天门门主徒弟的身形,沈婧慈突然便灵光乍现,难不成,那个身形不高模样平凡的男人竟然是谢如琢不成?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却再也不敢耽搁,忙忙的便上了马车,朝着二皇子府行去。
可待得这一路疾驰到达地点之后,她却又止步不前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这事还需从长计。况且萧君涵一向多疑善变,若是他知道谢如琢手中有这种砝码,说不定就转而与谢家合作,而将自己抛到脑后了呢。
沈婧慈在府门前站了许久,方才将急切的神色收回,转身上了马车,淡淡的吩咐道,“回吧。”
夜风渐大,屋内地龙烧的极旺,却架不住那冷风从窗口和门前呼啦啦的吹进。
她回来之后,浅碧得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顿时便跳脚将那罪魁祸首骂了一顿,又愧疚道,“早知道如此,我当时说什么也要跟着小姐去了。”
谢如琢见她这模样,顿时笑道,“难不成你去了那蜘蛛就会被吓跑了么,我可是记得你最怕那些蛇虫鼠蚁的。”
浅碧听了这话,霎时鼓着双腮道,“可是今日的情形不同,它们想伤害小姐,我才不怕它们呢!”
见谢如琢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绛朱当下就笑道,“你去了也没用,咱们这些下人都是在别的殿内,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行了,天色这样晚了,还是让小姐早些歇着吧。”
绛朱说完,便走到床边将谢如琢的床铺都展开,又伺候她卸了头饰,这才笑道,“小姐早些安寝,奴婢们就在外间守着。”
谢如琢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回自己屋子吧,今夜就别守着了。”
闻言,绛朱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