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这里出了事,叶贵妃便觉得这芷兰宫不安全,待得出了殿门后,当下就命人将还在昏迷中的萧君夕抬回了三皇子殿,而后屏退了下人,亲自守着他。
萧歆宁一直跟在叶贵妃身边,直到下人们都退下之后,方才心有不甘的走上前,低声嘟囔道,“母后,今日之事明显与那慧妃脱不开关系,怎的父皇就不往下查了呢?”
闻言,叶贵妃先是拍了拍萧歆宁的手,又叹了口气,道,“你都明白的道理,你父皇又何曾不明白?只是如今西方的柏罗国一直骚扰咱们边境,慧妃的哥哥又是镇守那里的征西将军,你父皇也是有苦衷啊。”
萧歆宁将眉头蹙了起来,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只是心中依旧不平道,“难不成就这样任由她们仗着家中势力为非作歹么,若论起前朝势力来,谁又大的过叶家?”
她这话一出,叶贵妃顿时便嗔了她一眼,道,“宁儿,这话切不可混说,当心叫人听了去。不过你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若是那坏事做多了,连老天都不会帮她们。”
萧歆宁还想说什么,就见叶贵妃起身喊道,“琉璃,你进来。”
琉璃正在外间候着,听到传唤立刻匆匆进来,恭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叶贵妃微微一笑,道,“今儿个都忙糊涂了,你去传我的旨意,今夜众位命妇都受惊了,将她们好生安抚一番便送出宫去吧。”
琉璃应了,萧歆宁又在旁边添了一句,“你记得去看望一下谢家小姐,她今日可是出了大功劳呢。”
待得琉璃走了之后,叶贵妃方才斟酌的问道,“这谢家四小姐与你哥哥,很亲近么?”
萧歆宁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干干的笑道,“唔,是我同她亲近罢了,母后别多想。”
她越这般说,叶贵妃便越往多处想,“去年猎场之事他以西域雪莲赠之,尚可解释为他知恩图报,今日宴会之上舍命相救,又当如何说?”
萧歆宁心中低低呢喃,三哥,不是我不帮你隐瞒,实在是母后太强大!
念着,她便也从实招来,“三哥对谢家小姐似乎情根深种,至于那谢家小姐嘛,我猜着许是两情相悦的。”
说着,她又略带惶恐道,“母后,你千万别拆散他们二人,三哥这些年过的已经很苦了,他难得有一个喜欢的人啊。”
见她这般说,叶贵妃顿时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嗔道,“难不成母后是如此顽固不讲理之人么?眼下你三皇兄也到了迎娶正妃的时候了,这谢家小姐我打量着也是个好人品好模样,若是他们当真如你所说,回头待我奏明你父皇,届时一道旨意成全了他们便是了。”
眼见着叶贵妃这般开明,萧歆宁当下就欢天喜地的谢过叶贵妃,倒是引得对方又笑又叹。
谢如琢晕倒的时间算不得长,不过盏茶的工夫便醒了过来。
殿内悬挂着八宝琉璃宫灯,上绘制着美人图。有夜风袭来,那宫灯霎时便打了个璇儿,也将屋内的光影带的转了一转。
谢如琢睁开眼时,便见得头顶的一方描金红色的帐子悬在头顶。她微微一愣怔,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所处何地。
“水。”
谢如玥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听得她说话,忙忙叫道,“母亲,琢儿醒了!”
乔氏闻言,急忙端了水走过来,小心的喂给谢如琢喝了,这才试探着问道,“我的儿,你眼下如何了?”
谢如琢喝了一杯水,这才感觉口干舌燥褪去了不少,说话也有力气了,“母亲别担心,我没事儿。”
乔氏连连的念了几句菩萨保佑,一面将谢如琢扶起来,叹道,“方才你可吓坏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眼见着乔氏这般,谢如琢少不得安慰了她几句,又问道,“三皇子如何了,真凶可查明了么?”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谢如玥顿时便憋了一肚子的气,将方才殿上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宫人明显是替人顶罪,偏偏皇上还视若不见,直接将那丫头打死作数。依我看,那真凶就是慧妃,怎么皇上就是想不明白呢?”
谢如琢略微思索了一番,勾起一抹冷笑道,“咱们的皇上也是有苦衷,他不是想不明白,是想的太明白了。”她没记错的话,前世里这个时候,正是柏罗国蠢蠢欲动之时。好巧不巧的,慧妃的兄长就是镇守西方的征西将军呢!
见谢如玥一脸懵懂的看着她,谢如琢也不解释,只笑道,“二姐放心,这笔账咱们且先放着,回头自然有人替咱们报仇呢。”
说着,她又继续追问道,“二姐,三皇子如何了?”
见她提起了萧君夕,谢如玥摇头道,“具体情形我也不大了解,说是叶贵妃将他送回三皇子殿了,只是看送走时的模样,怕是还没醒过来呢。”
闻言,谢如琢顿时便蹙起了眉。她离开之时,温如玉便说那蛊毒克制了蜘蛛毒,看眼下的情形,怕是那蛊毒有些镇压不住了。
她心中担忧,却又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再跑去萧君夕的寝宫,那就太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