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说着朝她一拱手,指挥着锦衣卫去拿东西,仇希音震惊下竟忘了阻止。
楚阆看了看依旧面色冰冷的容宣,又看看兀自回不过神来的仇希音,顿时感兴趣了,下了马,上前朝仇希音拱手道,“在下楚阆,见过池阳公主,见过仇三姑娘”。
仇希音回神,福身还礼,楚阆笑道,“苗氏举家遣返原籍,公主和仇三姑娘却躲在树上看热闹,有些不厚道啊!”
凤知南道,“不是看热闹,音音说想看看你和容指挥使长什么样子”。
凤知南永远有一种让别人不会怀疑她话中真实性的奇特能力,楚阆听了一愣,却根本未质疑凤知南的话,顿时笑颜如花,“那仇姑娘瞧了楚某的长相,可还觉得满意?”
仇希音看着他的笑脸,再一次有了不真实的错觉,上辈子,楚阆明明因为将将入仕就弹劾宁慎之,被孝成宗撸了功名,之后被小舅舅收留,在谢氏书院做了夫子。
这辈子,他却还好生生做着他的探花郎,短短两年里升为从六品的侍御史,今天弹劾这个,明天弹劾那个,还一举扳倒了一国首辅……
刚开始听到楚阆的名头时,她几乎要怀疑是个同名同姓的人,才起心要来瞧瞧。
仇希音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嫌弃别过目光,“没有小舅舅一半俊”。
楚阆笑容一僵,他一向颇以自己的容貌为豪,被嘉兴长公主看中并调戏施压使尽各种手段逼他做入幕之宾的事更是仅赖他一个人一张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现在这个小丫头竟然说他不到那个四眼儿一半俊俏?
凤知南闻言也认真打量了他一番,“也没有莲生大师俊”。
会做饭的男人最俊了!
会做饭的光头也一样!
楚阆,“……”
回去就找弹劾宁慎之和仇正深的素材去!
这时,容宣安排好一切走到几人身边,抱拳行礼,“公主,仇三姑娘,事情已安排妥当,容某告退”。
他与楚阆的任务就是押送苗家人出城,后面的事就由刑部衙役负责,与他无关了,他还要回去向孝成宗禀告苗静雅之死。
凤知南与仇希音还礼,仇希音有心要问几句,却也知道苗静雅突然遇刺身亡,他定然有事,便咽下了口边的话。
楚阆一双眼睛滴溜溜在三人之间直打转,笑道,“容指挥使有公务在身,楚某却是个闲人,不如由楚某护送公主和仇三姑娘回城?”
“不必”。
凤知南以唇为哨,马儿嘚嘚的跑了过来,凤知南依旧搂了仇希音上马,朝楚阆一抱拳,驾马离去。
不远处停着的两辆马车也紧随而去,楚阆立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容宣那个冰块脸冷心冷肺,刚刚那么积极的帮忙,到底是要讨好谁呢,池阳公主,还是那个仇三姑娘……
……
……
谢探微今天这热闹看得十分不爽快,将仇希音几人送到仇府门口后,掉头就走了。
不行,他要抓紧去宁郡王府问一问池阳公主,明明她知道他穷,为什么那么多好东西,她就没想起来送他那么一星半点的?
仇希音几人刚回了仇府就被仇太夫人叫了去,连谢氏也在场。
仇太夫人一见仇希音就慌张将她搂进怀里,上下摩挲了一番才微微放了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一大群锦衣卫涌进来,我还以为是你爹也犯事了!”
她说着忙呸呸几声,“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仇希音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仇太夫人又问了邓文雅和仇不恃,见几人说辞一致,这才终于放了心,叮嘱道,“我简单瞧了一下,那些东西少说也值个两三万银子。
你与公主交情再好也不能平白收这么重的礼,你回去后先叫人全部登记造册,找个专门的地方放着,等找到机会,再加个几样东西送还于公主”。
仇希音点头,“太祖母放心,这个我省得的”。
仇太夫人又交代了几句,又恍然问道,“不是说锦衣卫最是杀人不眨眼的,怎的还会如此的,乐于助人?”
仇希音,“……”
谢氏开口,“前任锦衣卫指挥使便是宁郡王,容指挥使对池阳公主客气些也是情有可原”。
仇太夫人愣了愣,“宁郡王?锦衣卫指挥使?不像啊”。
谢氏道,“哪天祖母见了容指挥使,就知道容指挥使更不像了”。
仇太夫人感兴趣了,“那个容指挥使长什么样儿?”
仇不恃抢着道,“我今天也瞧见了,容指挥使长得很漂亮,跟个漂亮的小姑娘似的,看着顶多十六七岁!”
仇太夫人更是惊讶,谢氏冷声道,“你们都记好了,容宣最是厌恶别人说他生的漂亮,像姑娘之类的,以后万不可说”。
锦衣卫的名头,即便是仇不恃这样的闺中女儿也是害怕的,几个女孩儿忙都低头。
仇希音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谢氏,谢氏今天可算是,话多了,这是怎么了?
……
……
止止院中,凤知南将一枚小指头大小的印鉴交给宁慎之,正是苗衍道偷偷给她的东西,语气中难得的有了几分激动之意,“表哥,我要回凉州一趟”。
宁慎之盯着那枚印鉴半晌,重重吐了口浊气,“也好,只你不能这般一头撞过去,我先安排一番你再出发”。
凤知南知道这样的事,他比自己想得周到,点了点头,想想又问道,“我记得那个含雨是你的人?”
“是”。
凤知南默了默,终是忍不住道,“我记得你说过不会要她的命”。
“我没要她的命,是苗衍道下的令”。
“含雨是你的人,你若不默许,含雨根本不敢!”
“含雨不动手,苗衍道也会再找其他人,百年之虫死而不僵,要一个苗静雅死太过容易,我说过不会要她的命,就不会要她的命,但现在是她的嫡亲祖父要她的命,我为何要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