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变得很安静。
半晌,邱正宏忽然拍桌大笑,笑着笑着,又痛哭起来。
过了很久,邱正宏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问道:“我也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说你,不想回去了?”
“是的。”
“可你已经喝下了井水。”
“是的。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来去了很多次了?”
“没错,你回去了,是可以再回来。先不说这其中的代价如何,如果你要留在这里,你打算让我孙女一直困在医院?你那头的家人、你的父亲怎么办?”
这一句话戳中了秋云的软肋,她低声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
“此事再议。那你又说,小云脑子里的脑瘤没有了?”
“我想这应该是误诊。”
“不是。”邱正宏摇头,“小云她之前头痛难忍才去做的检查,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是误诊。”
“那是怎么回事?”秋云见他不似撒谎。
“现在便是我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下面要告诉你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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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觉得邱晓云有些古怪。宿舍明明住得好好的,忽然要回家住变成走读。理由是她爷爷回来了,她要回去照顾。王晨问,你那年轻强壮的师兄呢?秋云说,爷爷回来了,师兄就去云游了。王晨“哦”了声,未做多想,担心说道你家离学校每天单程都1个多小时,会不会太累,要不要和梁老师说一声。听到这话,秋云像被踩到尾巴般反身跳起来,说,不要告诉他,哦,我会自己告诉他。王晨还想说点啥,可秋云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完东西,卷起一个大包就走了。
一连几天,邱晓云都请了病假,没来上课。
等到王晨再见到邱晓云的时候,她浑身上下裹得像一个粽子似的,明明刚刚过完十一,不怕冷的同学还穿着凉鞋,但邱晓云都穿上了上袖长裤,头上还戴一个帽檐极低的深色帽子,更夸张的是,她脸上还戴着一张硕大的口罩,除了眼睛,整张脸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她声称自己患了很严重的荨麻疹+水痘,和她讲话必须保持至少五米的距离。
王晨想关心一下她,可她说了句“我很好”就逃也似地走了。
王晨拄着拐杖赶不上,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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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禾在校门口截下了秋云。
邱晓云患水痘请假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水痘有十分强烈的传染性,饶是这样,他还是去了凤凰街89号看她。但是接待他的是邱晓云的爷爷邱正宏。邱正宏说邱晓云在自己闺房里,不太方便。梁禾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几次想去看看秋云本人都被邱正宏用这样那样地理由搪塞,让他怀疑秋云是不是被软禁起来。他说那好吧,希望邱晓云快些好起来,我先告辞了。邱正宏送他到院子门口,他忽然转身冲到秋云的厢房,猛力敲打房门,大声问,小云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房间里的窗帘拉开了,邱晓云出现在窗前,也许是因为脸上长了不少痘,她带着一个巨大的口罩。
梁禾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他问,小云,你怎么样,好点了没?
秋云点点头,说我好了很多,不用担心。你离我远一点,我怕会传染给你。
她戴着口罩,声音不大,还嗡嗡的。
梁禾说我身体好,不会传染,何况还隔着窗户。你把门打开,我进来看看你。
可秋云非但没开门,还转身走到房间那一头,远远隔着玻璃,写了几个字给梁禾看:我没事的,你走吧。
梁禾又拍窗户,说,我小时候患过水痘,不会被传染。
秋云没理他。她坐得远远的,写巨大的字给他看:你去欧洲进修的事情落实了吗?
这是陈静韬帮他联系的,研二会有半年到一年的出国进修。梁禾趴在窗户上说道,联系了两所学校,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和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下周有英语考试。材料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秋云弯弯眉眼,露出喜悦的神情,这两所学校都是世界顶级的美术院校,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她又问,什么时候走?
梁禾说道,申请下来了就快了,大概十二月份吧。
秋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觉得秋云的眼眶好似有些发红,但秋云写的话让梁禾又觉得这只是他的错觉。秋云写道,那十二月我的病应该也好了。
梁禾说,当然,水痘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秋云又写:你先专心准备出国的事情,不用老来看我。
梁禾有些丧气,说,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我进来说话。还有,不要戴着口罩,对脸上的痘痘恢复不好。
秋云写了一个很大的字回他:丑。
梁禾无语了,秋云始终不肯开门。邱正宏在旁边拍拍他,说,我孙女爱美,面子薄,你就不要勉强了吧。
梁禾又回头看了室内一眼,秋云端庄地坐在那一头,隔着玻璃的雾气,好像在朝他无奈又俏皮地笑。
他只好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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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小仙女来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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