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徐氏戚戚楚楚的呼声和前言不对后语的辩解,还有厨娘们的忿斥,“原来是自己藏了药,却连累我等受屈,若不是天意凑巧,真相大白,岂不是我等就要一辈子背着下毒害人的罪名了?”另有碧玉怒不可遏的声音,“怪不得以前时时这痛那痛,大夫却说没病,敢情都是这般欺骗老爷和太太的!刚才要不是大夫揭露梁小姐的骗局,你还不肯下床呢,要不是你慌乱下床,不小心露出药包,谁知道还要被你母女俩骗多久?”
梁家母女百口莫辩,哭得震耳欲聋。
林氏长叹一声,对大夫行礼,“不好意思,让老先生看笑话了。”
大夫还礼,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去,林氏没说让他开方,他也没提,徐氏这“呕吐之症”早已无人在意。
林氏也没多留,她冷眼扫过衣冠不整的母女俩,眼底难掩嫌恶,但语气还是不错,“事情已经水落实出,作为主人家,我们仁至义尽,也仍然想善始善终,虽说呕吐的原因……呵,你们还是可再休养两日。”言讫,带着众人鱼贯而出。
沈良送大夫未回,倒是沈之潇站在院子外,迷茫的张望。
林氏见儿子来了,倏地阴了脸,轻喝,“你来做什么!”
“二哥!你来得正好!”沈清兰却飞快的跑了过去,路过林氏身边时,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袖,“二哥,母亲正有话问你呢。”
沈之潇挠挠头,还没开口,林氏已经反应过来,“走,跟我过去说。”
沈清兰抿嘴笑,朝不远处半匿在树后的秋月招招手,跟在人群后。
厨娘、杂役等仍回厨房去,其余人都去了林氏屋里,不等林氏问话,沈清兰已经嗔恼的对沈之潇发问了。
“二哥,你还记得你和大哥秋闱前一天下午,你帮梁小姐买药的事吗?”
“啊?啊。”沈之潇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
林氏一下子从女儿的话中听出来了,竖眉气道,“好呀!是你给她买的药呀!你这逆子!”
沈之潇吓一跳,他稀里糊涂被秋月引过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
沈清兰忙两边解释,“母亲您别怪二哥,二哥事被骗了呢,他哪里知道梁小姐那么坏呢;二哥,你不知自己一番好意其实是被算计的吧?梁小姐根本没有心痛病,大夫刚给她把过脉,确诊无疑,还说,这两个月都没有抓过治心痛病的药……”
“没有?那我上次抓的药是什么?”沈之潇一头雾水。
沈清兰明知真相,却没说,只是撇嘴,“大夫言之凿凿,都要指天为誓了,要不你自己去问?”
沈之潇不言,看他眼神,还真像立即去问。
沈清兰叹道,“二哥怎么这么糊涂呢?就算不相信大夫,难道还不相信母亲?你刚不在,不知情况……”于是,把徐氏呕吐一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沈之潇这下傻眼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沈良进来,沈清兰机灵,拽着哥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