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大惊,“没有心痛病?怎么可能?前不久,梁小姐还在您那药铺里抓了一副治心痛病的药?”
大夫更疑了,超梁婉然上下打量,“老朽从未见过这位小姐呀,小姐是何时去药铺抓的药?再说,老朽不记得最近有人去抓治心痛病的药啊。”
梁婉然脸色煞白,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
沈良困惑,“心痛病?这是怎么回事?”
林氏也不知情,但她最懂女儿的用意,故意讶然,“果真没有心痛病?也没有去抓药?老先生可别弄错了,这位梁小姐寄居在我府上,确实是三天两头、不分日夜的喊病,怎么会……没病?”
做大夫的,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医术,立即瞪眼抖须、一脸严肃,“沈太太,老朽在申州坐馆行医三十年,还从没错诊过,更何况,小小心痛病,有何疑惑?再说,老朽老而不昏,开过什么方、抓过什么药,还不至于糊涂。”
这么一说,别说林氏,沈良也深信不疑,缓缓颔首,朝大夫拱手致歉。
“那,梁小姐,你到底有没有病呢?”林氏转看梁婉然,“抓药又是怎么回事?”
梁婉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小心机在当时风平浪静,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被抖出来,当众丢脸,她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能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沈良皱眉不语,不知内心怎么触动。
这时,徐氏再也忍不住,撩起床帐,也不顾一屋子男男女女,披散头发、衣裳半解就露在众人面前,她一下床就扑在女儿身上,连袜子都没穿,光着脚,母女俩抱成一团,也不说话,痛哭不已。
大家都愣住。
沈良尴尬的后退一步,身体已在门外。
大夫轻咳一声,摇摇头,纵然年已花甲,也觉得一个妇人这般举动,实在雅。
突然,碧玉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从半露的枕头下抓一把,抓出一个小纸包来,“梁太太藏了什么?”
林氏伸手,“什么东西?我瞧瞧。”接过来,是一包药粉,但她不认得,转手又递给大夫,“您给瞧瞧。”
大夫捻一点细搓,又送到鼻前闻一闻,又再次搅了搅已然凉透的汤,老脸阴沉,“沈太太,此药可致人呕吐,汤中正是加了这个药。”
林氏便不做声了,扭头遥望沈良。
沈良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时无言。
徐氏听见,骤然松开女儿,准备绕过众人奔向沈良,但中间隔着碧玉等几个丫头和厨娘,她们有意拦着,因此怎么也过不去,只得软倒在地,哀声分辩,“不是我,我不知这东西哪里来的!沈大哥,有人陷害我!你救救我,帮帮我吧!”她一哭一扭,衣裳松落,露出半个肩头来。
沈良本来还有些不忍心,所以才没吭声,但见她这副模样,连看也没法看,立即扭过头背转,对妻子交代,“此事,太太看着处理即是。”反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