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回屋看了会书、写了会字,时辰已经不早,她让翡翠去林氏那转了圈,却听说是也去了前厅陪客,还没散席。
沈清兰不免好奇了,“翡翠,偷偷的去瞧瞧,打听一下,是个什么世子,来申州做什么,是路过呢,还是专程奉旨而来。”
她这么做,其实心里是担心的,怕申州政务有什么不好的,朝廷派人来查,对父亲不利。
翡翠出去后,沈清兰继续看书,本以为她得寻机会才能打听清楚,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很快就回去了。
“小姐小姐,您知道那个世子是谁吗?”翡翠一进门就嘻笑,“咱们认识的。”
沈清兰一头雾水,“我可不认得什么世子?树上长的吗?”
旁边的碧玉大笑,拿帕子拍翡翠,“快说!是不是树上长的能吃的柿子?别打哑谜!”
翡翠瞪她一眼,凑到沈清兰身边,“什么吃的呀!就是咱们回申州的路上遇见的那个穆三公子,原来他就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啊。”
沈清兰愣住,哎,就是那个自己看中的景泰蓝镂丝熏香球的主人啊!再一想,也不觉得奇怪,那位公子丰神俊朗、风流倜傥,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原来是侯府世子。
“哦,是他呀。”她问,“他来申州做什么?”
翡翠奇问,“小姐怎么不惊讶呢?婢子刚才看见他的时候,吓一大跳,差点发出声音让太太发现,他具体来做什么,婢子还不清楚,不过婢子听老爷、大少爷与他相谈甚欢,没说朝廷的事,应该没什么公务。”
沈清兰想来想去,觉得糊涂,如果穆世子是为朝廷公务而来,当时又怎么在蒲塘那个小城耽搁?而且,他也知道母亲就是申州别驾的太太,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若是路过,这个方向是回京?但以这么个走走停停的速度来看,估计要三年后才能到达京城。
翌日晨起,沈清兰去请安,其时沈良已经坐在大厅,林氏还在梳妆。
“父亲。”
沈清兰行过礼,准备去屋里陪林氏说话,却被喊住。
“兰儿,你坐下,和父亲说说话。”
沈清兰已经猜到要说关于徐氏母女的事,乖巧的坐着,等父亲开口。
沈良见小女儿柔柔弱弱的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双手并放在膝头,背脊挺直,笑容温柔清淡,这是极为端庄高雅的坐姿,从仪态来讲,无可挑剔;可他看了,却是苦笑一声,柔声道,“兰儿,在父亲面前,不用这么拘谨。”
沈清兰眨眨眼,轻声道,“父亲要训责女儿吗?”
“……”沈良愣住,蓦地心疼起来,声音放得更轻柔和蔼,“胡说,父亲训责你做什么?父亲只是……”
“兰儿,你进来。”屋里突然传来林氏的声音,清脆响亮地打断沈良的话。
fù_nǚ俩都是一怔,沈清兰抿着嘴望了眼父亲,低着头从他面前经过,进屋里去了。
林氏已经梳好头发了,坐在镜前,扭过头来看她,轻声道,“兰儿,梁太太的事,你父亲……”
真是不巧,话刚开个头,就被外头突然响起的笑语对话声打断,听来竟有好几个,除了沈良父子三个,还有另一个些微熟悉的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