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赵妈妈进来,看两人仍在,也往外驱,“快去躺着,嫌不够疼是吗?四小姐这里有我在呢。”
两人只好离开,还没到门口,有个小丫头进来,拉着碧玉就笑,“碧玉姐姐,有个叫薛扬的在大门外找你。”
碧玉顿时眉开眼笑,“这是送药来了,赵妈妈,我去拿一趟。”
沈清兰听到,想喊住她,随便打发个人去就行了,何必非得带伤来来回回的,却听脚步声,已经是跑远了。
翡翠脸色一变,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碧玉跑出沈府,果然见薛扬怀里抱着个红缎小包袱在那等着,此时天色已晚,暮霭沉沉,他站在那里,把背脊挺得笔直笔直,像一棵杨树,碧玉看着就想笑,心说这人真有趣,也不知薛扬的“扬”是哪个字?说不定就是白杨树的“杨”呢。
“薛扬!”碧玉喊,她这回是光明正大、沈府人人可知出来为四小姐取药的,不必惊诧、不必疑虑。
薛扬闻声顿喜,迎着声音跑过来,将包袱给她,碧玉掂了掂,惊讶的道,“怎么这么重?”
薛扬笑,“东西多着呢,有止血的、有祛疤的、有止痛的、有止痒的……”
“止痒?四小姐又不是皮肤过敏!”碧玉瞪眼。
薛扬失笑,“你是从来没有破皮受伤过吧?伤口愈合生肌时,会很痒,抹一些会舒服很多。”
碧玉哂笑,忽然眼眶湿润,她虽是个低贱的丫头,但打小陪在四小姐身边,太太又和善,十多年来,养得白白嫩嫩,确实从没有破皮受伤过,今天这还是第一回。
“哎,碧玉,每一种药我都准备了很多,你也记得按时换药,别光记着你家小姐,要是不够了,我再送来。”薛扬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帮她把包袱往右手臂这边挪了挪,因为她左臂受了伤。
碧玉心里暖了下,冲他一笑,“多谢了,我记得,天黑了,你快回去吧。”她转身要走,衣袖被拉住。
薛扬讪讪松手,“我话还没说完,包袱里药瓶太多,将军特意在每个瓶子上都贴着一张字条,写了名字,又另用纸写了功效和使用方法。”说完后又着重强调了一句,“这都是将军亲自写的,你回去一定要记得告诉你家小姐。”
碧玉听完,却叹起气来,“我看,不说还好些。”
“这是为什么?”薛扬不解。
“小姐得知子渊公子的真实身份,心情不好,提都不让提。”
薛扬大惊失色。
碧玉把包袱交给陈妈妈,自己就回屋去,谁知进门就听到翡翠的哭声,屋里没点灯,黑暗中的哭声压抑而委屈。
“翡翠?你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厉害?”碧玉熟门熟路的来到翡翠床边,伸手一摸,就摸到翡翠湿漉漉的脸。
“是不是疼得厉害?等我一下,我点灯给你看看伤口,薛扬刚拿来的包袱里有止痛药,我给你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