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在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不必放在心上”六个字,知道母亲这是在提醒自己:永远也别惦记。
“你一向聪慧懂事,想必能理解我为母的一颗心,卫三少爷非良配,他是武将,刀光剑影,危险重重,刚才他自己的话你还记得吗?他说这种事是军中常做的,你想想,多可怕啊。”
林氏见她不说话,有些急了,“你从小到大,我事事依从你,唯独这一次不行!我绝不会让你许配给他!”
沈清兰突然哭起来,“母亲放心,用不着与我叮嘱这些,我也不嫁卫三少爷。”
在她心里,他一直只是子渊,身份突然改变,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哪有心思想别的?
林氏一怔,像是听到她的保证放下心,又忙着哄她,“好了好了,我也没逼你,别哭,一会挣动伤口又该疼了。”
沈清兰收泪,抬手拉起被子蒙住头,“母亲,我累了,想睡会。”
林氏没再多言,长叹了一声,起身绕出屏风,想找碧玉和翡翠问问刚才沈清梦行凶的具体情况,出来一看,只有翡翠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口锦凳上,不见碧玉。
“翡翠,碧玉呢?”
“哦,太太,碧玉她……”翡翠呆呆的站起来行礼,目光飘渺。
林氏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也没计较,亲自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已经包好不流血了,但纱布上洇出的血触目惊心,也叫人心疼,叹口气,喊了秋月过来,说是专门照顾她和碧玉,又说了好些表彰的话,翡翠只是失魂落魄的道谢。
“罢了,你也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们俩……”林氏摆摆手,还没说完,就见碧玉跑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小瓶子。
林氏诧异,“你拿的什么?”
碧玉答道,“回二太太,是子……是卫三少爷的那个军医让婢子拿给四小姐的伤药,他还说,随身带的不多,一会再送些辅助愈合的药过来。”
林氏目光复杂,考虑到毕竟是对方的好意,又是女儿所需,到底只是点点头,“你们俩也好好上药包扎,然后过来找我。”拧着眉头出去了。
碧玉把瓶子塞给翡翠,“薛扬说了,这个给咱俩先用着,四小姐刚已经上了药,暂时用不上,回头他再送来。”她拉着呆头呆脑的翡翠到床前,只见沈清兰整个人都锁在被子里,赶紧掀开被子,看到一张毫无神采的脸。
“二姐姐……怎样了?”
沈清兰没有真的要她死,只是情非得已的自保,她若当真被自己砸死,总归是防备得过了些,余生也有阴影。
“婢子只知道没死,老安人想请子……卫三少爷也去看看二小姐,但卫三少爷拒绝了,老安人只好打发芙蓉去另请了大夫来。”
沈清兰心中一震,闭目不语。
“四小姐,您是不是在……生气呀,子渊公子他……他竟然是……”